破廟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屋外的鳥一時間全部飛起。幾隻烏鴉站在門外的樹枝上呀呀的叫著,淒涼蔓延。
笙紫煙輕輕拿起因為放在地上而沾滿泥土的匕首,她連忙用袖子將上麵的泥土擦幹淨,嘴裏念著:“怎麼會這麼髒呢,我擦幹淨再用。”
看著被擦的錚亮的匕首,笙紫煙展露出笑容,她的動作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直接將永無間的心髒挖了出來。
她怔怔看著那顆心髒良久,隨後像是被嚇到一般,她失措的把心髒扔到一邊,心髒滾了幾圈,停下了。笙紫煙看著心髒不停的後退著,靠著牆,她的雙肩劇烈的抖動著。
笙紫煙的小臉上盛滿了驚慌失措,就像小孩子做錯了事情一般的無助。淚水不停的沿著她的眼角滑落,她不敢出聲,生怕驚到那顆心髒,害怕它會突然飛過來黏著她。笙紫煙緊緊的抱著雙臂,蜷縮在牆邊,永無間的眼睛一直瞪著她。
笙紫煙低頭看了一下,她哇的一下大哭起來,她拚命的搖著頭,她自己幹了什麼?誰來告訴她,她居然真的把永無間殺了,還將他的心髒挖出來了…
笙紫煙顫抖著雙手,將永無間的眼睛撫下,然後用稻草將他的身子草草的蓋起來,撿起那顆心髒,深深看了一眼永無間,留下一把火,她含淚離去。
誰說想忘就能忘?
誰說放下真的就能放下?
當愛成往事,回憶起來又有誰是風輕雲淡,心裏沒有半點波瀾?
愛是一把雙刃劍,不是你傷害我,就是我傷害你。
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愛情裏善始善終,帶著無盡的怨恨,深深沉淪在過去的回憶裏。
痛嗎?怎能不痛?
當笙紫煙失魂落魄,衣衫不整,滿身鮮血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不知情的還以為笙紫煙受了多大的恥辱,她的手裏握著一一顆暗紅的心髒。
“姐姐!”
“宮主!”三道聲音同時想起,柳茗琳最先跑了過去,她扶著搖搖欲墜的笙紫煙。
笙紫煙木訥的轉頭看了一下柳茗琳,淚水毫無征兆的落下,她哽咽著說:“他是我愛過的男人啊,我居然把他殺了,還把他心髒拿出來了…”說著,笙紫煙將手上的心髒舉起來給柳茗琳看。
柳茗琳大吃一驚,那確實是一顆人心不錯,她驚訝的是笙紫煙居然真的將永無間殺了!“姐姐,你沒事吧?”柳茗琳輕輕安撫著笙紫煙的後背擔憂的詢問著,同時不停的看著笙紫煙身上,看下有沒有傷口之類的。
“我沒事啊,我很好啊!”笙紫煙很無所謂的說著,話剛停,她的身體就軟了下來,眼前一黑,她暈了過去,手裏卻還緊緊握住那顆心髒。
“姐姐!”柳茗琳扶住笙紫煙,日照香爐也趕忙過來,天知道他們看到笙紫煙滿身鮮血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們心都要碎了。
夜歌紫眸深邃,隻是看了一眼他們,隨後又低頭看著初心,別的事情他不想管。
煙霧繚繞,清風吹動著屋裏的輕紗,一張大床上躺著一個雙眸緊閉的女子,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初心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
夜歌在她的床邊握著她的柔荑,黑黑的胡渣已經很久沒清理過了,他滿臉的疲憊。
柳茗琳說笙紫煙已經在初心的體內,放了一隻造血蠱,但是維持不了多久,而且也隻能放一次。
初心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夜歌揉了一下眼睛,幫初心掖好被子。“阿心,我去給你做碗稀飯,省得你起來了餓。”夜歌的嘴裏微微揚起,聲音溫柔似水。他深深看了一眼初心,轉身離去。
初心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著她,漫天的白霧將她弱小的身影籠罩起來,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
“初心,我在這裏啊。”一道有些嘶啞的女聲響起,初心漫無目的的在原地徘徊著,她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我楊鼎一生不負你初心。”霧裏,初心朦朦朧朧看到一男一女坐在月光之下,那男的她好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當她看到那個滿臉溢滿幸福的女子時,她大驚失色。那女的不就是自己嗎?
難道這就是她之前的記憶嗎?初心急切的想知道,她跑近一點想要看清楚那男子的長相,卻是一陣風吹過,化為了烏有。
初心有些不知所措的四處尋找著,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她看不到任何東西。
“鳶尾,我愛你。”一道低沉男聲響起,一個畫麵出現在了初心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