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打開。
端木佳趕緊跑過來。
“怎麼樣?見到了?”
“……”言默點了點頭。
“他的眼睛真怎麼樣了?你們之間的事解決了嗎?”
“……”言默沒回答。
端木佳看著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看著她眼中濃濃的傷痛,他已經知道了答應,所以馬上道:“我們回去吧,回去好好的休息,好好的睡一覺,睡一覺就沒事了,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伸出雙手,抓著言默的手臂,扶著她。
言默邁出自己的腳。
她想離開,她想馬上離開,她想躺在床上,軟綿綿的床上,因為她好累,真的好累,全身都好似透支了一般,尤其是心髒,已經不會感覺到疼痛了,甚至都感覺不到跳動,什麼都感覺不到,她的人,她的心,都已經麻木的沒有知覺了,而她的靈魂,好似要脫離姐姐的身體一樣。她就是這麼累,累的連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邁出去的腳輕輕落地。
言默的身體瞬間失力。
端木佳馬上支撐著她的身體,抱著她焦急道:“默默,你怎麼了?”
言默的雙目也跟著失力,一點一點的閉合,在她昏倒之前,她的腦中浮現出喬浚那張俊逸的臉,他在笑,他在對她笑,他笑的那麼帥氣,笑的那麼好看,而她的耳邊,也回蕩起他好聽的聲音,他說:小默,我愛你……小默,我會想讓你幸福一輩子……小默……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言默的嘴角微笑,昏死在端木佳的懷中。
端木佳慌張的看著她。
“默默,你醒醒,默默你不要嚇我,默默……默默……”她想起這是醫院,馬上抬頭看著四周,雙唇顫抖著:“救命,醫生,快點救救她,誰來救救她……”
周圍的人看過來。
另一個電梯的門拉開,陸忱西剛好看到她們。
他立刻詢問:“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她突然就暈倒了。”
“把她平放在地上。”
“好。”
端木佳馬上將言默平放在地上,陸忱西立刻檢查她的心髒,竟然已經停止了跳動,他立刻雙手重疊,給她做心肺複蘇,同時大吼著:“護士,把床推過來,她需要送搶救室。”
平床被快速的推來。
陸忱將言默抱到床上,他也跟著跪在床上,繼續不停的按壓她的心髒。
護士推著他們去搶救室。
端木佳一路跟著,一路不停的說著:“忱西,你一定要救她,你一定要救她,你一定要救她……”
他們離開後,一樓的電梯口又恢複了安靜。
十米外的樓梯口,黃曼接著電話從上麵走下。
“爸,她見過浚哥哥了?”
“見了。”
“你在病房安裝了監視器和竊聽器,應該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吧?”
“沒什麼特別的,喬浚不相信她,把她趕了出去。”
“那你相信浚哥哥是真討厭她了?”
“可以確定七八成了。”
黃曼嘴角滿是愉快的微笑:“爸,我剛剛看到她暈倒了,被送進了搶救室,看來她病的很嚴重,我想趁著這個機會,把她徹底解決了。”
“你不要衝動,別忘了還有一個莫司南。”
“你不是說莫司南隻是跟她玩玩嗎?”
“就算隻是玩玩,也還沒到玩膩的時候,總之你不要擅自行動,一切都要聽我的。”
黃曼的不甘的蹙起眉頭,口是心非道:“知道了。”
“我警告你,不準輕舉妄動。”
“我知道了,我還要去照顧浚哥哥,不跟你說了,掛了。”
“嗯。”
黃曼掛斷電話,並沒有如自己說的去照顧喬浚,而是邁出腳,走去搶救室看熱鬧。
……
端木佳被留在全透明的搶救室門外。
她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祈禱一般的看著進行搶救的言默。
陸忱西從病床上下來,檢查言默的心跳,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動靜,護士快速的將監護儀鏈接到言默的身上,血壓,脈搏,都在快速的下降,心跳則早就成為一條直線。
端木佳看著那條直線,整個心髒好似也跟著停止跳動了一般。
陸忱西滿麵的焦急。
言默的身體才剛剛恢複了七八成,上次的溺水已經讓她的心髒停止過一次,雖然有驚無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這一次,這一次不論身心,都傷害的太大太大了,她的身體已經跟易碎的玻璃沒有任何差別,甚至已經開始出現裂痕,慢慢破碎。
不行!
他不會讓她有事,不會讓她死。
“準備除顫。”他低聲命令。
“是。”
護士馬上拿過除顫儀,插電,檢查,將電極板遞給陸忱西。
陸忱西雙手拿著電極板。
護士調整好能量。
“第一次除顫200J,準備完畢。”
“離床。”
所有護士向後一步,離開言默的病床。
陸忱西按下按鈕,將電極板貼上言默的胸口。
瞬間。
言默的身體高高的隆起。
陸忱西和端木佳的心髒也高高的提起,接著,言默的身體又無力的躺回床上。
護士看著監護儀,馬上回應:“沒反應。”
陸忱西的雙唇都在顫抖,他急忙道:“300。”
護士馬上調到300J,然後回應:“300J,準備完畢。”
“離床。”
陸忱西再次將電極板貼上言默的胸口,她的身體再次高高的隆起,然後無力的躺回床上。
護士看著監護儀,又一次道:“沒反應。”
陸忱西的雙手緊緊的抓著電極板。
“360。”
護士調到360J。
陸忱西第三次為言默除顫,而這一次,還是跟上兩次一樣。
“沒反應。”
門外的端木佳已經滿麵淚水的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她不敢相信,剛剛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就死了。
不……
這不是真的!
默默不會死的,她不會死的!不會的!
一直偷偷站在端木佳身後的黃曼透過玻璃窗看著言默,看著監護儀,看著那一條一直沒有任何波動的直線,她嘴角越來越高的飛揚著,無比的開心,無比的高興,從未這麼心情舒暢過,而她同時也在心中詛咒著:言默,你就這樣死了吧,免得讓我再出手,讓你多受罪。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浚哥哥,我會嫁給浚哥哥,一直陪著他,直到百年終老,與他合葬在一個棺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