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修習過《怒江刀法》。你且看好,這《怒江刀法》重在一個怒字上,如同大江狂湧,浪逐水隨,暴動起來無休無止,又偏偏連綿不盡,使之不竭,讓人無從抵禦。”
沙淵隨手抄起一把刀,舞起《怒江刀法》十二式,刀光連湧,無處不在,正就好像茫茫大江無邊無際,馮正在其麵前感覺自身渺小,隨時便要淹沒於波濤之中。
沙淵使完刀法,馮正的窒息之感立馬不見,但整個人心神搖晃,連忙用星天調氣法,觀想星辰,整個人方才定下來。
“你使這套刀法已有不小的氣勢,若是你自己修煉的《狂沙浪劍》想必就更厲害,看來不久你便要突破武道第四境界了。”任一刀此時卻道。
沙淵道:“哪敢在您老麵前顯擺,若說如今最有可能突破四境界的,非您莫屬。”
馮正這時卻未說話,而是靜靜參悟,感受剛才沙淵使刀的磅礴大勢,對馮正修習《怒江刀法》大有裨益。
馮正也拿起自己的樸刀,輕輕地舞起來,一招一式都極其緩慢,又歪歪扭扭,仿佛剛學走路的小孩。
但慢慢地,竟然換了一種風格,變得狂暴起來,雖然仍是歪歪扭扭,不成規矩,但就像亂打的流氓、混混,總算是有些威力。
急著一轉,刀光若月光照在水上一般,柔柔地傾瀉下來,狂暴之風驟然而止,一砍一劈,都溫柔無比,像情人的手。
而這種刀勢,卻隱隱與周圍不斷奔流向東的江水產生共鳴,水流變得順從溫馴,一下了竟然連船行的速度都加快了些。
“厲害厲害,馮兄弟從你的狂流亂湧中入門,卻是領悟到了自己的道,果然是水屬性的人。”任一刀讚道。
沙淵道:“這實在難得,馮正兄這次一旦領悟,恐怕一下子荊州又要多出一個上台麵的角色了。”
任一刀笑道:“難道本來不是麼?”說著,往船艙中秦宓與魯智深兩人休息的地方看了一眼。
任一刀與沙淵聊著天,馮正身上的氣勢卻越來越雄厚,雖然還遠遠比不上任一刀、沙淵二人,但卻明顯感覺比先前強了一大截。
沙淵卻又道:“馮正兄刀法雖是不錯,但卻不合這《怒江刀法》的精髓所在,若不能“怒”,又如何傷敵?”
任一刀道:“等他使完這套刀法,才與他說不遲,此時卻萬萬不可打擾了他。”
沙淵點頭,於是和任一刀一起等待起來。
但越等越發現不對勁,一般來說一套刀法使上一、兩遍也就足夠入門了,但馮正卻遲遲不肯收手,一遍又一遍,重複著那十二式刀法,不知疲倦地舞著刀。
“你可發現,馮兄弟每次重複,便要比先前快上幾分。”任一刀道。
沙淵也看出端倪來,道:“正是如此,先前的刀法軟綿綿的,此時卻似江中無數暗流湧動,頗有幾分力道了。”
不一陣子,馮正已經舞了十來遍刀法,渾身大汗淋漓,馮正卻似不知不覺,全神貫注,似乎眼中隻有刀與江水。
船周圍的江水忽然湧動起來,不斷地拍打著船身,但船卻絲毫無恙,連晃動都沒有,隻是越來越快,如穿雲之箭。
馮正周身漸漸蒙上一層水霧,水霧流轉,圍著馮正周身打著旋,隨著馮正的刀法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