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卿,你的決定。”
源開露出了真麵目,已經沒有什麼好掩藏的了。
我看著他,鋒利的尖端刺在楊昕白皙的脖子上,一滴紅色的血珠沁出,停頓了數秒然後劃落,留下一條長長的尾巴。
“我跟你走。”
我知道他和蘇明一樣,是說到做到的人,蘇明能用我來逼迫殤溟入魔,源開也能用楊昕逼迫我就範,怪隻怪我自己沒有前世的記憶,我想那時候的宓卿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事的,但卻什麼都沒有說,所以才會留下那封信。
“米卿,我就喜歡你這點,為了朋友願意犧牲,這點上你和宓卿當真是如出一轍。”源開麵露笑顏,卻仍舊不鬆開握劍的手,說,“不過你也別用這麼憤恨的眼神看著我,這件事上後玦也不是無辜的。”
我原本朝他靠近的腳步一滯,略微一動,皺起了眉,“你什麼意思?”
“他的意思是初元的死的確是後玦下的手,要不是他拿走了初元的魂魄,我們又怎麼會動他的身體。”蘇明搶過源開的話頭,笑眼眯眯的撥弄著刺傷我的利器尖端沾染的血液,態度悠閑,“而且,殤溟雖然強行衝破結界,但若沒有人引誘,怎麼會來到這裏的?有時候血跡什麼的都是可以偽裝的。”
蘇明的話叫我心底發寒,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殤溟對初元沒有任何的仇恨,卻偏偏趕到這裏隻為毀了初元的遺體,所以必然有個人在他身後指使,又或者是控製了殤溟。
但這個人其實也可以是柏寒的。
所以要確定到底是誰,就必須找到後玦。
所以我問,“後玦在哪裏?就算是他,我也要親口問一問。”
“喲嗬,你就這麼的信任他?當初要不是他,你怎麼會拿不到宓卿留給你的鑰匙呢!那個時候在鬼門,他明知道最重要的是鑰匙,也很清楚不管是柏寒設計,還是殤溟發狂,你都不會死在那裏。可是他最終弄丟了鑰匙,這又說明什麼?我想不需要我再一一解釋了吧!米卿,你雖然沒有前世的記憶,但你到底是宓卿的轉世,既為轉世,有些東西都是存在靈魂當中的。”
源開的話叫我咬住了嘴唇,因為過分用力而嚐到了嘴巴裏的血腥味。
源開見狀,隻是遺憾的搖搖頭,“米卿,你身邊都是一些算計你的人,你信任的人都會一一背叛你,說到底隻怪你存在於那個位置,阻攔了所有人的邪念。人的一生,邪念一旦生成,就很難消除。就比如容淺,愛上北冥禦就注定了她從你身邊離開。也比如你和殤溟相遇,就是命運給你的一次考驗,你若不愛,當年也不會有那樣的事。可是你愛了,就注定了邪念的存在。”
源開這番話說的不錯,我雖然不知道前世的事,卻也清楚,要不是宓卿愛上殤溟,也不會讓事情落到那種地步,要讓她付出一切去彌補。
可是我卻知道,即便再來一次,宓卿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因為她對殤溟的愛是深入骨髓的,縱使千萬年時光荏苒,也改變不了最初那一刻的心動。
忽然間,我很想知道當初的宓卿是怎麼會對殤溟留下第一滴眼淚的。
源開將手中的劍一收,拎起了楊昕的衣領,將她拋給了蘇明,“你的心軟注定了被威脅的事實。”
“你答應我把小昕還給我的。”
“我這麼說了嗎?”源開眉頭一挑,“這個女人可還不得你,畢竟現在後玦還下落不明,有了她和你,後玦就一定會自動送上門。”
“源開,你怎麼可以這樣卑鄙!”
“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源開冷冷一撇,“跟我走,你沒有反對的權利。否則,今天死的就不光光是初元了。”
“你——”
我知道現在自己處於弱勢,後玦雖然有嫌疑,但他到底是我大哥,我堅信他是有苦衷的。可是他不在,我就必須堅強。
腳步朝前快去,一直被圍困在鐵鏈圈裏的殤溟突然發出一陣狂吼,用力的擊打著手臂粗的鐵鏈,一紅一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鐵鏈圈在他的一次次擊打下,似乎就要支撐不住。
“喲嗬,他雖然魔化,但到底心中還有你的。”源開眼底一寒,手中劍鋒反轉,緊握在手,寒意頓時迸射而出,“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動少主,你也不問問我?”
隨著冰冷的聲音一起出現的是一身漆黑的北冥禦,他手持長戟,威風凜凜,僅是一招就阻斷了源開致命的攻擊。
“嘿,北冥禦你還真的出現了,看來柏寒真的是越來越料事如神了。”源開被打回了攻擊也不生氣,持劍站在原地,笑眼眯眯的望著北冥禦。“也好,今天所有人都在,一並把該解決的都給解決了最好。”
“和你們的之間的仇自然要好好地算算。可是在這之前——”
北冥禦濃黑冰冷的雙眸泛著陰狠的無情,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的無情源頭是源於我身。
我知道北冥禦討厭我,現在殤溟弄成這樣,的確有很大的一部分是我造成的,所以他的恨,我全部承受。
“米卿,你可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如若少主再有一次為你受傷,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縱使會被少主所殺,我也要親手殺了你。今天,我就先殺了你,再殺了這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