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發現自己一步都難以前行,我不知道當初的宓卿對給予生命的聖者是怎樣的一種情感,但我知道初元對於我來說是至親的親人,是不能分離的家人。
“為什麼?為什麼!”我雙腳彎曲跪地,大聲的哭泣,體內那股久違的冷熱兩股力道又開始衝擊,一點點的占據我的心扉,讓我一下子衝到源開麵前,緊拽住他的衣領,瘋狂的問,“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是不是,是不是——後玦。”
最後兩個字輕微的我自己都覺得是個錯覺,可就那樣的說出了口。源開本來想安慰我的話在唇齒前止住,沉默的低下了頭。
不承認也不否認,就是默認,而默認一般都代表著認同。
那一刻,我心中徹底亂了,我最信任的人就這樣的欺騙了我?
“哈哈……哈哈……”
我大笑著步步後退,望著沙發上的男人,眼淚朦朧,心在一點點的緊縮,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是哪裏出錯了嗎?
“卿兒,別這樣。”楊昕拽著我的右手腕,微微用力,試圖讓我冷靜下來。
我突然甩開他,朝著初元奔了過去,把手腕上的冰魄鏈摘下來,可突然發現衣袖怎麼都拉不上去,但我能夠感覺到冰魄鏈到現在還帶著冰霜。
為什麼會這樣?
衣袖上沒有任何東西卡住,所以不可能拉不上去,是不想我讓它顯露在他人麵前嗎?
我抓著初元冰涼的手,眼淚順著他的手背流下,“學長,對不起。”
“卿兒,別哭了。”楊昕拍著我的背,“我們應該給學長安排後事,不能讓他這樣的放著。”
“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吧!”源開好心的說,“現在外麵那麼亂騰,你應該多加小心,放心,我會把這事安排妥當的。”
“不用麻煩了。”楊昕意外的開口回絕,音色帶著一絲的強硬,她眼神憂鬱看著我,對源開說,“我們自己來就可以了,我想卿兒一定想親手安放學長,為他化一次妝。”
我點點頭,咬著牙從地上站起身,“我是一命遺體整容師,這最後的步驟就交給我吧!若是可以,請幫我買些紙錢,我想一並燒給學長。”
“這怕是不妥。”一直未出現的蘇明突然從樓上走了下來,“他若全燒了,怎麼去對峙?有些東西還是需要留下證據的。”
他這麼一說,源開也沒反對,“我看這樣吧!我找人訂購一具棺材,陰陽家有冰封術,可以暫且不讓他腐化。米卿,我知道你心底掙紮難受,但現在並不是直接詢問的時候,咱們先安頓好初元,再作打算,千萬不可衝動行事。”
“我知道了,拜托你們了。”
“那我出門去準備東西,你們先坐一會兒。”
源開說完就走了,我呆跪在地上,握著初元的手,對楊昕說,“小昕,我樓上房間裏梳妝台上的化妝工具能幫我拿下來嗎?”
“嗯。”
“我認識一家賣棺材的,可以——”
“不用了,謝謝你。”我冰冷的拒絕,然後等楊昕下來後,對她耳語了幾句,楊昕就出門了,我則準備東西給初元化妝。
第一次,這是我第一次給生命中重要的人化妝,化最後的死人妝。那種感覺可想而知,我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顫抖,不管怎麼的深呼吸調整,都無濟於事。
我畫了很久很久,最後等楊昕回來的時候,我才勉強的把妝容畫好,彼時出門買東西的源開也差不多時間回來了。
見到門口有騷動,他意外的問,“這是誰訂的棺材?”
“我。”我站起身,結果了源開買的壽衣,“學長的事我都想親力親為。”
源開幽幽的歎了口氣,“米卿,你這又何苦。別把自己逼得太厲害。”
“不會太久了。”我拿出壽衣,慢慢走向沙發,“神秘人的身份已經揭曉,很快就會迎來大戰,生死一舉,就會徹底解脫。”
源開一聽,急切的問道,“神秘人是誰?”
“柏寒。”我展開壽衣,頓了頓又補充道,“韓木白。”
“不、不是吧?怎麼會這樣?”源開很驚訝,自言自語的說,“怪不得我們一直找不到是誰,原來隱藏在我們身邊這麼深沉,是他的話還真的不會懷疑什麼。”
我的印象裏,源開是不認識木白的。
我看著那衣服,最後還是蘇明走過來接手,笑容和煦,“雖然你想為你的學長做些事,但給男人換衣服這種事還是我們男人來吧!”
我點點頭,就把衣服給他了,然後去洗手間洗手,楊昕也跟了過來,一進來就告訴我,“棺材上貼了東西,老板親口對我說一般是發現不了那朵花的。”
我打開水龍頭洗著手,聽後淡淡的應了一聲,這就好。
初元的屍首斷然不能用一般的棺材放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