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母背著金坤行至山腳,便將他放下了地。心想也不知道那老道士心中是什麼想法,非得讓他獨自一人上山去,金母看著倒在地上直喘氣的金坤,頓時悲從心來。若不是他爹去得早,這會怎麼也能給出出主意。
“娘……我上不去的……”金坤一臉乞求的模樣。
“可你要是不上去,就沒命可活了啊。”金母口中雖是這麼說,心中卻也矛盾得很,他要是進山,難保不會痛死在半路上。她越想越是害怕,她怎麼能眼睜睜地放他去死?那老道士雖說必須讓他獨自一人前去,可也沒說不讓她去啊,這樣想來,金母又是吃力地將金坤背了起來。這孩子,平日裏吃得多睡得也多,才變成了今天這副身子,日後這病要是痊愈了,還真得讓他改改,不然這孩子該連媳婦兒都找不著了。好在家裏的農活都是她一個人扛著,她才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金母心裏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能不能到得那山頂。
“你要是太疼了,就和娘說話,分分心。”
“恩。”金坤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來,他齜著牙忍著疼呢。
金母走的速度並不慢,因此在她背上的金坤更是覺得顛得難受,可他自是不能夠埋怨的,娘這是在救他的命呢。
不知是何故,漸漸地金坤卻覺得不是那麼痛了,身上的燥熱感也在慢慢褪去。而金母卻不好了,由於大口喘氣的緣故,吸入了大量的瘴氣,這會兒她倒是覺得頭昏沉沉的,腿下也開始發軟。
金坤覺得不對,娘的步子有些踉蹌了。
“娘,你怎麼了?”
“娘沒事。”
“你將我放下來吧,我不是那麼疼了。”
金母聞言,大喜,“真的?”
“真的。”
金母將金坤放下,便撐著身旁的樹幹喘氣兒。金坤雖說是好些了,腳剛站下地的時候腳心卻突然鑽心地疼,他不由得呻吟出聲。
金母又將心提了起來,“怎麼了?”
“沒事。”金坤將緊皺的眉頭鬆了開來。
兩母子攙扶著,往山上而去。兩人隻知道要到山頂,卻不知道要上哪兒去找那老道士,隻得直直向上。
眼看著就要天亮,兩母子是走了一夜,金坤越發覺得舒暢,金母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即將到達山頂時,金坤看見了那拾柴小童,他正迎上來。
清風看著金母那如白紙般的麵色,頓時皺眉,衝著金坤說道:“師父臨走前曾說讓你一人上山,你何以要違背?”
金母立刻答道:“是我,是我執意要背他上山的,孩子疼成那個樣子,我怎麼忍心。”
“也罷也罷。”清風無可奈何地轉過身去,“且跟我來吧。”
清風領著二人在林中轉了一會兒,來到木屋前。
“師父,來了。”
“進來吧。”
清風將二人領進屋中,銀須道士那銀眉間變成了川字。
“天意啊!”銀須道士長歎一聲,無奈道:“坐吧。”
屋子正中的四方形木桌正好坐下了四人。
銀須道士看著金母蒼白的麵色,隻是搖頭,金坤見此便是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