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遷怒(1 / 2)

一九八

金成站在玉英的床邊,心中問自己:玉英這是怎麼了呢?

玉英側身躺著,給金成一個後背。這不難看出是在賭氣。大約有幾分鍾,金成彎下腰對玉英說:“喝點水嗎?”

玉英沒有理會金成。金成找到了杯子,給玉英倒了一杯熱水。他說:“有什麼話要是現在不好說,就等你好受時候再說。來,先喝點水。”說著把水端到了玉英的床頭前。玉英這時候的淚水在流淌,身子在抽顫。

金成說:“我找你來是問你有沒有給家裏捎帶的信件。我給你姐姐寫了封信,有些話要和你姐姐商量。”

玉英忽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她用遷怒的眼神看著金成說道:“你都想好了,還有什麼要和我姐姐商量的?你怎麼做,別人是管不了的。我有信給家裏,但是不用你管。”

金成從認識玉英的那一天,從來沒見過玉英這樣對待過自己。他真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金成望著眼前的玉英,不好再問什麼;一是現在玉英有病,二是她正在火頭上,無法多說什麼。金成搖了搖頭,把水遞給玉英,玉英沒有接水杯,金成隻好把水放在桌子上。聲音很輕地說:“喝點藥吧,睡一會兒。我多呆一會兒。”

玉英說:“你也不用多呆一會兒了,有事就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能行。”話雖是這樣說,但玉英的心裏卻是另一番滋味。金成看得出來,玉英眼角的淚痕依稀可見。

生活中的一種突變往往有這樣的特點:無論平時多麼超脫的人,一旦遇上尚不知原委的突變,原有的那種靈性,不可能不受到震動。金成也是一樣,此時他不可能無動於衷。從他的神色中,我們看到了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麵相,而且是從心靈深處流露出來的。對玉英,金成不是不了解,從打第一次見麵算起,四年多了,這個現在的小妹妹,(如果往後說,可以是自己的小姨子。)對自己那是尊重有加,相敬如賓的。在金成的心中,到此刻都覺得自己真的沒做什麼對不住玉英的事情。他仔細琢磨,自己哪點做的讓玉英這麼突變呢?人,有些時候真的就是燈下黑。金成思考問題從來都是縝密的,做什麼事情,幾乎都不出什麼紕漏。即便就是此時,他都沒想到昨晚的那一幕。

玉英其實很期待金成能主動告訴自己昨天晚上的一些情形。按照玉英的性格,換了別人,她是會毫不猶豫地直接了當地問起來的;可是麵對金成,她就是不想親口問。人間的一些差錯,好多時候,往往就是這樣:在雙方有了誤會之初,都期盼著對方先開口。倒不是因為有什麼尊嚴之類的東西在作怪,而是難以言狀的心理因素在困擾著人的思維。用現在時髦的話來說,就是雙方缺少了及時的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