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她今天的裝束有點特別；整個一夏天，沒見過她穿裙子的人們，今天看到的是：她穿上了一件藍底色點綴著紅白相間的碎花的布裙。從外觀上說，步心悅的整體外貌，不是令人討厭的。東北女人的一些特點，在她那裏也有體現；白皙鴨蛋圓的臉龐上，一雙溜溜的眼睛挺有神的。隻是有點憋鼻梁，少了點姿色。薄嘴唇裏的牙齒有些微黃，但絕不難看。她的步態，可能是因為身材有些發胖的原因，不如玉英那麼輕盈快捷。她在不聲不響地看著操場上活躍運動著的人們，盯的最緊的是金成。也可能是天意使然，籃球這時候滾到了她腳下，撿球的正是金成。她貓腰拾起了籃球，金成伸手正要接過去的時候，那步心悅對金成說道：
“有時間嗎，我想找你談談。”這隻是一刹那的事，但玉英都看在眼裏了。金成把球接過來，扔到裏邊，對裏邊的人們喊道：
“對不起了啊！我這裏有人找我有事。”他的聲音在場的人都聽得見。說著，金成就走出了圈外，指了指他和玉英談過話的方向說：
“步姐，我們去那裏好嗎？”這像是問話，也可以說是指令。我們說過了，金成早就打算和她聊聊了。金成用手擦了擦頭上還有的汗水，已經開步朝那個方向走了。
“來，用這個擦一擦。”步心悅遞過來手絹。
“謝謝了，沒事。”說話間，金成以他特有的眼神，看了一眼步心悅。我們說過的，金成那眼睛不是很大，但是看人的時候卻勾人心魄。隻那麼著意地看了一眼她，在那個女人的心海裏就掀起來一些微瀾。金成有意識地站到那晚步心悅躲在的那棵大樹下，站定了。
“是這樣，我想解釋一下那天在門口時候的......。”
“哦，您說。”他沒等她說完後邊要說什麼，就接茬了，而且用了個“您”字。
“不要這樣客氣好嗎？我是聽別人議論你和祝英台的事的，是想提醒你倆注意點。別讓別人在背後發那些對你們不好的議論。”她顯然的謊話，讓他覺得好笑。他用手扶著那棵樹，對她說：
“你看，這棵樹有多少年了？”那女人當時沒反應過來他的用意。搖了搖頭說：
“不知道。”
“我敢肯定，比你我的年歲大。它立在這裏，能看得見在它身邊呆過的任何人。也許呆過的人自己不知道。”金成實際上在那晚，是看到了步心悅在這裏的，隻不過他不太願意揭穿她。但這時候，步心悅有些醒過盹兒來了。她臉上有些不自然，趕緊用手絹擦了擦臉，以為掩飾。他呢，把話鋒一轉很自然而然地問道：“步大姐的家裏還有什麼人啊？”
“哦，有父母，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哦！”金成點了點頭。
“你家裏呢？”
“比你少一個弟弟，其餘都一樣。”
“你愛人真漂亮啊！真的。”
“你愛人也一定不錯吧？！”金成有意把話題拐到這裏來了。
這是步心悅最不願意提到的話題，但在不知不覺的談話中，讓他給捅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