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轉向眾人說:“夜鸞一年未跳舞,舞技已經生熟了,按理說來今日是香香妹妹的誕辰我不該在此獻醜,但剛才香香妹妹因為禮物的事情生氣了,無論如何我也該在這裏好好表現,請大家多多包涵!”
眾人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其中一個人說:“都說夜鸞姑娘休養回來,姿色和神態都大不如前,果然不出所料,她真的是變了好多,完全沒有一點讓人喜歡的地方了!”
另一人說:“我看也不全然是這樣吧,你看她身段姣好,臉色雖然有些憔悴,但倒也清麗,我還就喜歡這種淡淡的樣子!”
先前那個人說:“切,來青樓哪個不是來看女人****的,清淡的家裏擺著的多呢,你怎麼不回家看去?到來青樓找清清淡淡的,先前找姑娘的的時候,瘦的你都嫌骨頭多,恨不能找一個全身豐覦的把你身子都鑲了進去,如今你和我說喜歡淡淡的,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那人臉上下不來台,隻推了一把說:“別笑了,看舞,看舞,看完了你再下結論,我相信夜鸞姑娘也不是浪得虛名!”
琴音響了起來,夜鸞本穿的衣裙也不是要跳舞的衣裙,因為下擺極窄,所以跳的不是很放得開,但是仍然可稱得上是優雅萬方,如行雲流水,手足配合也如仙鶴之勢。
眾人靜靜欣賞,一時都看得呆了,先前那些批評的人都不再說話,隻靜靜看著眼前的這舞蹈,心神陶醉。
夜鸞在台上忘我的舞著,若說在這古代,還有什麼事情能讓她暫時忘卻煩惱,那就是跳舞了。可惜的是,在學院的時候,並沒有多少機會能跳舞,連聽琴聲都是十分奢侈的念想,更不用說聞琴起舞,而在京城的時候,與陸聽風和李雪淨在一起,他們更是沒有那雅興,來看自己獨自起舞,所以那心間的煩憂始終纏繞,不減不滅。
卻在這一天,在自己對頭柳香香的誕辰之上,自己終於能忘我的跳一支,不管台下有多少客人,更不管這是為誰在舞,夜鸞隻記得自己的心也在隨之起舞,自己的血也在隨之起舞,甚至自己的靈魂已經飛了起來,如那天上的漫天飛雪,揚揚灑灑,紛紛揚揚。
她並不知道,此時在人群之中,鍾留恨和風傲白也在淨淨地看著,他們沉浸其中,仿佛看到她那淡淡的憂傷心情。
雪從天落,本是潔白,可是落入凡間,因為世俗,便多了肮髒與不堪,白雪有何錯?夜鸞她五歲就被青樓的大娘二娘收養,身不由已形容最為恰當,她身在青樓,注定要變成青樓的姑娘,這是她的錯嗎?
此時人群之中的鍾留恨和風傲白的心間都不約而同的這樣想著,夜鸞在學院時受的譏諷和奚落也不由變成一種刺耳的聲音,或許那些聲音才是可恥的,或許他們也上過青樓,叫過姑娘,甚至不止一次在嘴上說著愛那姑娘的話,可是一出青樓轉眼間就變成了正人君子,對青樓剛剛說愛的姑娘不屑一顧,甚至冷眼相待。
“跳的可真是好啊,果然不減當年,夜鸞姑娘的舞技在全揚州也是沒得比的,瞧瞧那身段,那神情,誰人能比?”一個聲音在人群之中悄悄地說。
隨即眾人都紛紛應和,說確實是天下第一的舞技,沒人能比啊。柳香香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眼睛卻緊緊地盯著門外,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鍾留恨和風傲白一直站在人群之中,本想等夜鸞跳完這一支,再與她打招呼,可就在這時,夜鸞正好向這邊望來,看到了鍾留恨和風傲白,神情一愣,腳步立刻亂了許多,一時之間那旋轉的身子不穩,差點就要摔倒在台上,幸好夜鸞功底不錯,用另一個姿勢將欲將摔倒的身子保持了平衡,將一段舞又恢複了常態。
夜鸞臉上有了微微的笑容,那舞跳的更加盡幸,更加美麗。鍾留恨仿佛明白,這舞就是在為他跳的,讓他看的,所以更加癡迷的看了起來。
風傲白也是緊張了一陣,看到夜鸞又恢複舞姿,心才稍稍平穩,眾人都在欣賞舞蹈,卻沒有留意到官府一行人迅速地衝進了春香樓,並將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眾人感覺的時候,那官府的一個捕快站了出來,大聲吆喝打斷了正在跳舞的夜鸞,也讓眾人的神情都恢複到現實中來。
“你們都給我聽著,春香樓涉嫌與銀龍幫竄通叛亂,現在縣領特命我們來查封春香樓,請不相幹的人立刻從春香樓離開!”那捕快將公文示於眾人,然後威嚴地向眾人巡視一圈。
柳香香聽了,皺著眉頭看著小翠低聲說:“你有沒有搞錯,我讓你舉報夜鸞,你怎麼就讓他們把春香樓給查封了,這是我們的地方,查封了春香樓,我們去哪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