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經過變聲器變出來的聲音依然嬌媚,卻隱隱的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
張了張嘴,霍歡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嗓子幹澀難耐,就連喘口氣都覺得粗糙。
“別怪我,要怪隻能怪你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我告訴你,陸天揚那樣的男人,就是你給他提鞋子都嫌手指頭粗了點,知道嗎?”
伴隨著這道聲音落下,她的頭皮登時火燒火燎的疼了起來。
疼。
霍歡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很輕很輕的笑,有感覺,至少就證明她還好好的活著吧。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是很能說嗎?哦,我知道了,你口渴了,對不對?來,我給你喝水,痛痛快快的喝水。”
話音剛落,一道冰涼的水柱就這樣兜頭澆了下來……
一天又一夜,當東方出現第一道魚肚白的時候,陸天揚渾身無力的癱坐在了椅子上。
四天了,她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四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煎熬裏。
突然間,他害怕見到人,更害怕從那些人的嘴裏得到一個又一個的“沒有消息”,那樣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他都快要崩潰了。
醫院裏來電話說曉月已經脫離了危險期,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他卻連一點點高興的欲望都沒有。
霍歡不見了,連同她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那一天,他說他暫時不能和她結婚了,可那也僅僅是暫時而已,他想說是因為曉月病了,可是還沒等他開口,霍歡便掛斷了電話。
那樣的婚姻本就是風雨飄搖的吧,畢竟,是以那樣的場景開頭。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又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一口,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陸天揚,你還抽煙,我告訴你,你這是在毒害我兒子,知道嗎?”
“陸天揚,下次再讓我發現你抽煙,你就死定了。”
“陸天揚,你希望兒子將來像你一樣變成煙鬼嗎?把煙滅掉。”
每每被她逮到他抽煙的時候,她總是雙手叉腰站在那裏訓斥他,明明才兩個月的身孕,卻開口閉口的總是兒子。
而今,麵前的煙灰缸裏堆滿了煙蒂,可是那個總是斥責他的人不見了。
“霍歡,你到底在哪裏?”
將煙頭摁熄在煙灰缸裏,陸天揚喃喃的說了一句,雙手插入濃密的黑發裏,臉上是一種痛苦糾結的神情。
突然間發現,身邊少了她的無理取鬧,少了她的蠻不講理,竟是如此單調枯燥的一件事情。
就在這時,在微熹的晨光中,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下意識的摁下通話鍵,皇甫烈的聲音急急的傳來。
“天揚,找到霍歡了。”
“真的?在哪裏?”
站起身,他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抓起鑰匙就向門外衝去。
“在醫院,你快點過來吧。”
“馬上到”說完,陸天揚徑自掛斷了電話,跳上車,在一個漂亮的回旋過後,車子向遠處疾馳而去。
搶救室的燈依然在亮著,看到他來,皇甫烈連忙迎了上去。
“怎麼樣了?人呢?”
看著皇甫烈那黯然的神情,陸天揚的心嗖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