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莫問卻指著謝秋,道:“不是謝我,是謝他。”
李清忠一怔。腦中頓時沒了想法,吃吃地道:“這?這?這?……”
莫問不理他,道:“秋兒,接劍。”
謝秋道:“哦。”伸手接過寶劍。
這劍看外觀就知道是把好劍。
從劍鞘到劍柄上,雕刻著一條神龍,龍身刻在劍鞘,龍首刻在劍柄,劍柄尾端的龍口中鑲著一顆貓眼般大小的六色光球,散發著絢麗耀眼的光芒。整把劍看上去給人一種威嚴和莊重的感覺!
隻見莫問指著擺在角落的花瓶,道:“刺那花瓶。”
謝秋道:“哦。”走了過去。
李清忠無奈,心下計較道:“一定要挑出這小孩劍法中的毛病,然後讓他師父親自出手。”當下也他不多話,仔細的瞧著謝秋的一舉一動。
這時謝秋已走到那花瓶前麵。
那花瓶高莫約五尺,看起來很普通的樣子,但是通體純白,有素淨之美。宛如一個素影白衣的姑娘,婷婷嫋嫋地站在那裏。
可見得這花瓶並不普通。
“錚”的一聲寶劍出鞘。
李清忠趕緊瞪大眼睛。
但是……
謝秋卻隻是在量劍的長度。
劍刃約長三尺有餘,青光閃閃,宛如一泓秋水。
這的確是把利器。
隻見謝秋退了一小步。
“鏘”的一聲。
李清忠頓時全身繃緊。
但是……
寶劍入鞘。
李清忠繃緊的神經又鬆弛下來,心道:“這不是玩我嗎?”
隻見謝秋左手持劍緩緩地移向到腰邊,右手緩緩地移向劍柄,又緩緩地握住劍柄。其他身體部位皆不做任何動作。
李清忠看到這動作頓時沒了興趣。
這也難怪,一般高手拔劍時,都會將身體傾向持劍的那一邊,這樣一來出劍時方可借助身體慣性,加強出劍時的力量和速度。
所以李清忠隻是淡淡的看著。
突然眼前青光一閃,跟著“錚、鏘”兩聲之後……
一片靜寂無聲。
連呼吸也停止。
花瓶絲毫無損。
謝秋原封不動。
莫問看著窗外。
李清忠搖搖頭。
——失望之極?
——預料之中!
他伸手輕捶喉結兩下,待要清清喉嚨,打破這尷尬的局麵。
這時……
有風。
窗外吹進一陣風。
風過指尖,風過花瓶。
粉末飄飛……
花瓶忽然變成了粉末!瞬間化作一堆白色的粉末!
李清忠登時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世間竟有如此劍法!
他自問自己也能把花瓶變作粉末。
但卻做不到……
——如此迅速!
——如此完美!
——用劍而絲毫無損!
——應風而化作粉末!
隻聽莫問淡淡的道:“看懂了沒?”
李清忠吃吃地道:“不,不,不懂。”
莫問又淡淡的道:“你的劍法連你自己都不懂,你怎麼看懂別人的劍法?”
李清忠一怔。隨即正色道:“請指教?”
莫問反問道:“你為什麼要隱姓埋名、更換麵貌,躲在這當酒樓老板?”
李清忠聽到這話,沉吟了一會兒,歎道:“因為當年殘秋穀的一戰,我輸得慘不忍睹,慘不忍聞,從此以後不敢再握劍!”
莫問道:“為何不敢握劍?”
李清忠慘然道:“因為當時我的劍竟被打落了五十七次!而我師兄李清風卻救了我五十六次!最後一次他又為了救我,自己卻……”
他說到這裏眼圈已在微微發紅。
莫問道:“事隔這麼多年你還想不明白,你的劍為什麼那麼容易被打落?”
李清忠吃吃地道:“我,我,我……”隨即歎了口氣,道:“我不敢想!”
莫問道:“這也就是原因。”
李清忠問道:“什麼原因?”
莫問道:“就是你的劍法中有太多的‘不敢’。”
李清忠一怔。道:“怎麼不敢?”
莫問反問道:“你綽號叫為什麼叫‘離火虛影劍’?”
李清忠道:“因為我的劍法……”
莫問不待他說完,截口道:“因為你的劍法宛如虛影,招招如虛影,招招也都是虛招,全部是虛招!沒把握就出虛招,沒把握就放虛影,沒把握就不敢出手,沒把握就隻敢逃命!”
李清忠越聽臉色越是難看,他吃吃地道:“我,我,我……”竟已說不出話來!
莫問繼續道:“你剛剛去拿劍時的逃命身法可堪稱世間一流。但你那虛招劍法、不敢劍法,卻要算做世間幾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