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大,其地不止萬萬裏,我一小書生豈能觀盡,俺父不知天地之大,寧做書生·····”嘭,從橋旁飛來一隻布鞋剛好砸在一小書生頭上。
“啊!”少年轉身就跑,一路狂奔,穿街過巷,跑到一塊門板前,停了下來。
“不對啊!沒人追過來,我不用怕誰打我!”說完準備轉身回去,繼續看老劉家露台上掛著的那把家傳寶刀。
少年來了興致,抬起腳剛準備走,突然又轉過頭來,看了看那塊門板,黑黑的還連著蛛網,隨風搖曳,似乎隨時就要倒下,少年的腳又放了下來,搖了搖頭,歎了聲,轉過身來向那塊門板走去。
“小凡!你去幹嘛了?”推開門,院子裏過來一個粗布秀才,手裏拿著裝藥材的簸箕,麵色焦黃。
“我去看那把刀去了!”說完埋頭走進一間屋子關上房門。
秀才看著小凡走進屋子,搖了搖頭,這孩子就是喜歡那些刀槍劍戟,這可怎麼辦,楊家到這代也就這麼個兒子了,希望小凡考上個舉人當個芝麻官也算不落楊家名聲,雖然說楊家還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出過舉人,但是祖宗一直教導要學而致士。
但現在恐怕是指望不上了,這孩子不喜歡儒法,偏偏愛刀槍劍戟,而且膽子還小,這樣好像連騎馬打仗估計也不行了。
在這平寧城文武都不行,最後估計隻有去要飯了,但這孩子還很謙讓還很禮貌,這樣能搶到飯吃嗎?秀才看著小凡的房間,也是內心焦急,但確是慈父,不忍去罵小凡,隻怪自己沒用沒考上功名,沒能照顧好一家人。
小凡關上門後,躲在門後一個人發呆,看著那張沒有枕頭的床,聽說枕頭隻有富家子弟才能用的起。
是夜,小凡父親準備去集市上買一點米做飯,稍作整理,拿了一點點碎銀出了門,去了米鋪。
“聽說了嗎?今天橋頭張老頭好像打了不少魚啊!就是大夥都不知道,現在還沒賣出幾條,聽說挺便宜的,一錢就可以買兩條!”剛到米鋪的楊父聽了頓時喜出望外,提腳就跑向橋頭張老頭家。
張老頭家就在平寧城郊外,同屬西邊,西邊就是個貧民區,所以沒有人去守城,就雇了些老弱病殘守城,楊父很快到了西城門,跟守城的老王說了一聲就出了城門。
張老頭的家在一處馬路旁,遠遠地就能看到家裏點的蠟燭燈光,楊父不禁加快了腳步。
楊父來到張老頭院子外,小步向前跑,突然刷的一下,一把白晃晃的刀子橫在他麵前。
突然的一下子把他嚇了個半死,“抓起來給我們指路”黑暗中一個魁梧的男子出現,手裏握著一把大馬刀。
“是!”一旁跑過來一個小兵,一把拽住楊父。
“我們走!動作放輕點!”說完向西城門飛掠而去。
楊父驚出一身冷汗,剛剛反應過來就被拖著向前跑去,直到這一群人衝進西城門一刀砍了守城的老王,他才清醒,這群人是西朝人,這是在攻城。
城門輕而易舉被打開,幾百個西朝士兵衝進了平寧城,留下楊父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城門口看著老王被斬下來的頭顱,地上的血跡一直蔓延到街道上,楊父臉色灰白,手指緊握。
這時城裏突然響起一陣陣哀嚎,楊父露出恐怖的表情,不行,自己的兒子小凡還在城裏。
西朝人一邊劫掠城中的財富,一邊向城主府攻過去,一路聲勢浩大,至於西城這邊可就慘了,沒有一點點油水可沾,西朝士兵見此狀,幹脆將不爽撒到城中百姓身上,於是出現了沒有半點人性的屠殺,凡是被碰見的,幾乎都被砍死。
等到楊毅回到集市的時候,路上全部灑滿了鮮血,楊毅也顧不得磕著泮著誰的屍體,眼睛一閉向著自己家跑去,“小凡!!!挺住!!”
等到楊毅回到家門口,發現門板已經徹底不在了,衝進家門四處尋找,房間找過,家裏水井找過了,家裏找遍了也沒找到。
楊毅一個人走在市集街道上,失魂落魄,對空氣中的血腥味沒有絲毫察覺,四周的士兵多半是見過他的,所以沒有動他,雖然不知道將軍大人抓他是幹什麼的。
楊毅一個人走向郊外,恍恍惚惚,“小凡能活著嗎?他那麼傻,就算活著,他流離失所能要到飯嗎?如今,楊家徹底絕後了,小凡的母親也是我沒照顧好,這一切都是我沒做好,我一再疏忽,我們一家人毀在我手裏!!!!!老天!!你這賊老天!!!妄我相信天地年年祭拜你,求功名沒求到,還讓我一再失去家人!!!”
楊毅走到橋頭張老頭打魚的地方,看了看激流的河水,噗通跳了下去,“還是因為我,小凡才出事!!我對不起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