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弱冠少年 第一章 小橋流水人家(1 / 2)

澄水河畔澄水村,澄水村頭澄水橋……

美麗的澄水河沿著澄水村畔劃村而過。河如村名、村如河名,究竟是村以河名還是河以村名已經無法考證了。澄水河一年四季水波清澈、漁產豐富、遇汛不漲、遇旱不涸,世代滋補著這個平靜的村莊,小村的居民們也大都善良淳樸,一代代在此繁衍生息……

唯一稍顯不方便的是澄水河有一小支流在此拐進澄水村內,將澄水村的一個小角和整個村子分離開來,居住在這片區域內的村民們以往出門去外就要靠擺渡。幾百年前村裏一位老善人,傾全部家產,號召全村人民在此支流上修剪了一座橋,名曰“澄水橋”。

老善人此義舉已經無法考量具體年代,但此善行卻在村裏口口相傳了下來。當年老善人堅持不肯以自己名號命名此橋,隻說了句“澄水河畔澄水村,澄水村頭澄水橋”,所以澄水橋的叫法就穿了開來。橋雖不大,但通人和通一些手推車小馬車卻也夠了,從此村內此地居民出行不再依靠擺渡、方便了許多。後世村民在享受便利的同時,不忘念及老善人之義舉,於橋頭立碑撰文記錄之、以期後世不忘前世之功。

澄水橋頭住了一戶人家,男主人李衛國不幸中年病卒、留下妻子胡慧蘭獨自帶大三個子女。長女李淳已嫁為人婦,夫家住的有些遠,逢年過節才偶爾回趟娘家,倒也孝順,每次回來都會給母親和弟妹帶些東西;二女兒李嫣年方十六七,出落得亭亭玉立、已是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隔三差五的總有一些說媒的踏上家門來;還有一個最小的兒子名喚李倍,隻有六、七歲年紀,正是最貪玩的階段。那胡慧蘭十分的賢惠能幹,以瘦弱的肩膀挑起一個家庭的重擔,日子雖過的有些清貧,但在她的巧手打理下日子也過得下去,有事清閑的時候就會接些針線活補貼家用,她的針線功夫又好、人也和氣、收費很公道,村裏好些人都願意把針線活交給它來做。

然而這樣的生活終究還是艱苦的,一個寡婦拉扯的家庭,還是會受到很多難處、委屈的。物質生活上的匱乏倒還在其次,子女是最讓她放心不下的,尤其是小兒子李倍……

太陽都快要完全下山了,僅有的一絲餘輝映在澄水河上泛起粼粼波光,把澄水橋和一些老樹的倒影拉得很長很長。寧靜安詳的村子裏,家家戶戶都已經是吃晚飯的時候了,胡慧蘭和二女兒李嫣都已經吃完了,李嫣在收拾碗筷,胡慧蘭在家門口望著橋頭的方向,李倍還沒回家。

過了好一會,幾乎夕陽最後的餘輝都要黯淡下去的時候,李倍才出現在視線之內,跺拉著鞋,全身泥濘不堪到處是汙垢,衣角也被撕爛了一塊,被線頭吊著在微風中飄來飄去,臉上明顯破了相,青一塊紫一塊的、靠近眼角有一處淤青十分明顯。

“唉……”

胡慧蘭輕歎一口氣,這種情形不是一次兩次了,倍兒出去玩耍總時不時的受到別的小孩的欺負,偏生他性子倔,受不來嘲弄取笑,身子骨又差,回回都被打得鼻青臉腫。自己也找過那些頑劣孩童的家長,奈何小孩子的事,大人再怎麼說也沒太大的效果,有時氣不過說的重了,那些頑劣孩童的家長們也不好意思,狠狠地教訓了那些小孩一番,可一回過頭來這些小孩又把氣撒回倍兒身上,下手更加的狠重了。

“娘,我餓了,吃飯去了……”李倍徑直從母親身邊走過。

李倍在外受的委屈從不在家裏說,在母親麵前也是一副輕描淡寫無所謂的樣子,隻是這樣更加的讓胡慧蘭心裏不好受,還隻是個貪玩的孩子,就已經懂得盡量不讓大人傷心難過。

隻是越這樣,胡慧蘭心裏的自責越是加重一分。

吃飯無語,看著狼吞虎咽吃飯的兒子,胡慧蘭嘴巴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又生生咽了回去。

“娘,我吃飽了……”

“衣服破了,娘給你補補,你脫下來。”

“嗯。”

……

“娘,你怎麼不說話?”

“有什麼好說的。又是嵐飛幹的吧?”

“嗯。他要騎我身上,我沒肯。他趁我沒注意把我退下河堤,眼睛就是被堤上的石子撞到的。氣不過,和他打了一架,他們好幾個人,我就一個人……”

李嵐飛,村裏小孩的霸王之一,比李倍大個兩歲,身體蠻結實的,和個墩子樣的,李倍和他一對一都占不到上風,遑論他們還有還幾個呢。

一夜無語……

之後的日子風平浪盡,生活依然清貧,李倍依然時常打架,當然了其實就是挨打。偶爾胡慧蘭還是會去找那些小孩的家長,依然於事無補,生活就這麼平淡的過下去。

……

劈裏啪啦熱鬧的鞭炮聲響徹在這個原本清靜的村子裏。李家,此時街坊鄰居都圍繞在裏麵,十分熱鬧,外麵看熱鬧的村民也是議論紛紛。

“什麼好事?莫不是李嫣那丫頭要出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