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詩非靜靜地呆著,似乎在想著什麼,可是其實他自己知道他隻不過是在發愣,無論他之前是怎麼看三大殿的人,現在他已經沒有勇氣再說他們不負責了。可是那些生命呢?就這麼消失了?無人知曉無人在意?
“年輕人啊,不要這麼想,畢竟無論哪個時代都會有犧牲和無辜的人,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讓這樣的人變得更加少。”丁詩非連忙看了看四周,卻沒能看見說話的人,心中頓時涼了大半截,在這種地方還能讓他找不到的,如果要加害他,他隻能引頸待戮了。
等了半晌,卻沒有任何的異樣,丁詩非剛鬆一口氣,就看著麵前慢慢地現出一個老者,大概是人天生對看不到的東西有著恐懼,當他能夠看著異象出現的時候,他反而比之前冷靜多了。丁詩非緩緩的一鞠躬,“請問老爺爺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那老者笑笑,“年輕人,我本來就在這裏啊。”
丁詩非倒是被這話弄得有些雲裏霧裏,還不等他說話,那老者就開始發問了,“年輕人啊,你又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裏的?”丁詩非想了想,“其實我也不知道,一定要說的話,那大概就是為了那些死在虛空入侵事件裏麵的無辜的人來的吧。”那老人家捋捋胡子,拄著拐杖走了會,又問道:“所以,年輕人你是怕自己死在這樣的事情裏麵咯,所以才來這裏?”
“當然不是,不過要說不怕死,那倒是假的,我隻怕看著別人死,我覺得那樣我活下來也沒什麼用。”丁詩非毫不猶豫的就說了出來。“哈,年輕人啊,那你為什麼就認為隻有你不能看著別人死呢?”老者笑了,“還是說,其實你隻是在意自己心裏對自己的評價呢?”老者笑著說著話,可那話語卻給了丁詩非一種寒霜的感覺。他一方麵不敢想象一個看起來如此麵善的老者,竟會如此惡意的去揣測他;另一方麵卻又開始問自己是否真的隻是為了自己的良心好過才答應了李月婷,來到三大殿,來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
時間就在靜默中一點一滴的流逝著,丁詩非驀地發現自己一直堅持的、想要實現的正義和理由,在老者的發問之下,居然動搖到他要懷疑自己的動機,他頹然的坐下了,老者踱著步子走到他的麵前。丁詩非抬起頭,“所以,老爺爺你是要告訴我,其實我根本就沒資格管這些事情嗎?”
老者隻是自顧自的盤腿坐下,“其實,我想說的是,不論你是怎麼想的,當你走到了這裏,那你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從此以後,你隻能向前了。”老者凝視著丁詩非來的路,“你知道嗎?當我存在起,我就在這裏了。而我隻能在千年的時光裏等到一兩個人,他們來的時候和你一樣稚嫩。當他們走過那條甬道,卻一致的從心底種下了一個信念,要讓無辜的人可以好好的活下去。”老者停頓了很久,看著丁詩非的眼睛說,“你知道嗎?我是個老人家,當他們要最後赴死的時候,我隻能看著他們的背影,而小七,我勸著他,說飛升就好了,人間沒事的。可他說:那就讓我多為這個人間做點事吧。”老者說著哽咽了,丁詩非忽然發現,有些時候時光才是最傷的武器,無形之中,就已經把你穿透,而你還不自知。
老者從懷中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眼,站起身,“我是這天命閣的閣靈,你可以叫我靈老,我不管你叫什麼,我隻會叫你小九,你的訓練場地以及住所都是在這裏,一切都由我負責,無需你操心。你,隻需要好好的修行。”丁詩非也站起了身,說不出話,輕輕點了點頭,卻有著他自己重重地承諾。“小九,你雖然迷茫,可我總感覺你有不一樣的地方。”靈老的臉上又綻放了笑容,“來,我讓你看看天命閣的所有修行法門。”
靈老用拐杖一劃,一排排的書架就憑空出現,密密麻麻的鋪遍了整個廣場,“這就是你可以修行的所有法門,但是你隻能選一門,畢竟你現在境界低,貪多嚼不爛,行啦,你挑吧。”丁詩非看著這密密麻麻的書架,有些無奈的向靈老開口,“靈老,可以幫我去掉那些不是基礎的書嗎?隻留下最基礎的修行法門呢?”靈老笑笑,“看來小九還是不愚笨的,嗬嗬”同時一揮手,那密密麻麻的書架頓時就少了三分之二。丁詩非放眼望去,心中一估計,恐怕也得有兩三百個書架。
丁詩非走入其中開始翻閱,其實靈老此舉也沒打算真的讓丁詩非自己挑出什麼好的修行功法,畢竟天命者的修行怎能兒戲,那可是關乎到之後人間走向的大事,所以修行的功法其實早就準備好了,而這個挑選的過程實際上就靈老對丁詩非心性的一個考察,正所謂因材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