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靡音穀(1 / 2)

公孫姑洗身子微躬,引著這穀主來至他們九人之前,說道:“穀主請看,這九人個個相貌不凡,聰穎靈慧。”

那穀主來至九人之前,從一側逐個的觀瞧打量,一邊說道:“此處乃是靡音穀,我便是這裏的穀主了。我那‘引魂鈴’乃是本門的聖器,隻引有緣之人,不通音律、惡俗不堪的凡夫俗子,根本不會聽到我這鈴兒的響聲,更是不會跟著我的鈴兒來至此處。”她挨個的端詳,似是對前麵幾人甚是滿意,點著頭微笑的說道:“我選人需有幾個原則,相貌醜陋者不選、汙穢不堪者不選、對音律一竅不通者更是不選。你們幾人都還不錯,從此以後,你們便是本穀主的‘樂奴’了,這等機遇,旁人便是八輩子也修不來。”說到此處,她正好來至了元戎麵前,見元戎臉上全是黑泥,身上破爛不堪,頭發蓬鬆淩亂,表情瞬間便由喜悅變成了陰沉,側身斜睨問道:“公孫姑洗,此人是怎麼回事?”

公孫姑洗也是個機靈之人,連忙湊過來稟道:“穀主有所不知,小人在此次招募樂奴之時,其他八人均是小人觀察許久之後,主動搖鈴引誘來的,而這小子本在路邊睡覺,在聽了我的鈴聲之後,竟自己尾隨而來。小人便覺得此人在音律方麵的悟性定是頗高,也算與我靡音穀頗有機緣,便將他也帶了來。至於……至於穿著打扮,這少年雖然穿著汙穢,想必也是因他一時潦倒窮困,待改日洗漱換裝後,也不失為一個俊俏小生。”

元戎聞此心中破罵:“你爺爺的,老子何曾與你們有緣了?我怎知這樂奴是做什麼的?難不成是要一輩子都被拘在這裏?老子麵容汙穢,為何還不趕緊放老子走?”

那穀主本是粉麵含嗔,聽了此言,臉色便稍稍緩和了些,歎了一口氣道:“哎……如今欲要選出如此許多天資聰穎、通曉音律,相貌也還不俗的少男少女,確實是不易。也罷,瑤花,酌月,這就帶他們去梳洗了,換上本門的衣衫吧。”旁邊的兩位青衣侍女應了一聲,便走上前來,欲引他九人而走。

“且慢!”元戎大聲叫道。

那穀主本已轉身欲行,聽元戎喊叫,身子一楞,回過身子驚奇的望著他。

元戎大聲說道:“啟稟穀主,小人長相醜陋,渾身髒臭,頭腦駑鈍,惡俗不堪,最關鍵的是完全不懂音律,因此肯定不是穀主您想找的人。昨日裏隻怪小人覺得那鈴音好玩,才跟得這位公孫姑姑來到此處。小人萬萬不知這是穀主在用此鈴聲挑選樂奴,穀主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這便放了小人去吧?”

那穀主聽他竟敢如此說,先是一呆,隨後心中也暗自佩服這個少年的膽量。聽他將“公孫姑洗”喚作“公孫姑姑”,又不禁一樂。她回身來至元戎身前,湊近了觀瞧元戎,才發現這少年雖然臉上滿是泥垢,穿著頗似農夫,但他眉如刀劍,目似星炬,確實是有一種不凡的器宇。她此刻已猜透了元戎的心思,大笑道:“哈哈哈,你這個少年,倒是有些膽量,叫什麼名姓?”

元戎心道:“如何能告訴你我的真名實姓?既然你不喜歡俗不可耐的人,我便叫個俗不可耐的名字。”便一本正經的說道:“稟穀主,小人姓陳,祖上世代地裏刨食,在家排行老四,因小時候常患癩瘡,他們都喚我做癩頭陳小四。”那穀主聞此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說道:“公孫姑洗,此人叫什麼名字?”

那公孫姑洗微微一笑,答道:“稟穀主,昨日他們被‘引魂’之時,小人已問了他們的名姓,並已記錄在案。此人並非叫什麼癩頭陳小四,而是姓元名戎,江浙一帶人士。”他麵色一轉,衝著元戎凶道:“你這小子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怎敢對穀主說謊!”

元戎聽此一驚,心中又罵道:“你爺爺的!你這個穀主好不陰險,竟然是故意試探老子,在這裏等著我上鉤。原來昨日中那‘引魂鈴’時,他就已經問過了我們的名姓,為何我卻全然不記得?是了,定是中了那妖術之後失去了意識,別人問什麼便答什麼了。”

那穀主向公孫姑洗一擺手,示意他不需動怒,便又笑著對元戎說道:“你這小子頭腦機靈,言辭油滑,我倒是有點喜歡你了。隻是,你們九人若想真正的成為我最終心儀的人選,卻也沒這麼簡單。瑤花,將他們帶去住所梳洗更衣,明日裏便讓彭無射(音yi)安排他們練習起來吧。”說罷紅袖輕拂,緩抬蓮步,轉身徑直的去了。

她左手邊的青衣侍女應了聲諾,便引著九人向住處而行。原來這靡音穀乃是太行山脈中的一個巨大的深穀,經那穀主苦心經營多年,現下已頗具規模,諾然已成為了一座小小的世界。元戎一路隨行,但見道路兩旁有流觴曲水,有蒼林怪石,有街巷集市,甚至在遠處還有一片片的農田果園,田園之中,麥浪起伏,莊農勤墾,壟上還搖擺著一排排的金秋菊,此情此景,美不勝收,心中不禁暗暗的讚歎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