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點絳唇-流落街頭
流落街頭,夜半挺身遭人毆。
胡同深處,燕莎橋影瘦。
皓月當空,卻是夜幕後。
都吃肉?醒來痛首,始覺難如瘦。
皇甫澤醒來後,渾身疼痛,發現自己躺臥在一張床上,頭上有傷,手臂上、腿上被上了藥並纏了紗布。這張床放置在一個中間用米色簾子隔開的屋子裏,房間不大,倒也收拾得幹淨整潔。
突然,簾子被人拉開了,驚現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她伸了伸懶腰。女人身後不遠處是一些做飯用的廚具,腳下是地鋪,地鋪上被子一端,露出一個小女孩的腦袋,顯然還在熟睡。
皇甫澤揉了揉眼睛,定眼細看這女人,驚呼:“魏老師!你是魏老師?是你救了我?”沒錯,這個穿著睡衣的女人就是魏素如!皇甫澤不知道魏素如究竟是自己的數學老師,還是語文老師,但她終歸是自己的老師,並且給自己的成長留下了太多難以忘懷的東西。因此,分別十年後,皇甫澤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魏素如昨晚值班交接完後,便領著早已等候在醫院的女兒,回租來的地下室休息。因相距並不遠,也未打車,她經過一個胡同口,誰料想被一個歹徒截住並拖了進去,於是就發生了接下來那似曾相識的一幕,一如十幾年前某個酒店長廊裏的情形!正在她萬念俱灰之時,突然有人挺身而出拖住了那壞人,這才得以脫身。魏素如回到家後,驚魂未定,良心上更覺不安,幾經猶豫她又偷偷回到了現場,發現歹徒已不知去向,而剛才救自己的那人還趴在地上。這才敢現身上前查看,那人傷得挺重,且還是個剛成年的少年,魏素如便把人背回了自己住處!而此刻,卻聽見這少年喊自己魏老師,自己已經不當老師好多年了,當下十分疑惑,便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眉宇間的掘強十分熟悉,嘴角的一顆黑痣……
“你…你是皇甫澤?”魏素如想要確定下自己的猜測,出聲問道。
“是,我是皇甫澤。老師,謝謝你救了我!”皇甫澤連忙答道。
“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我。昨晚…你想想…!”
“昨晚…昨晚那女人是你!”皇甫澤恍然大悟。當時胡同裏光線稍暗,加之那女人被那歹徒壓在身後,情況又緊急,還真沒看那被害人的長相。
“對,是我!所以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你在這安心養傷,那邊有米和麵,中午你隨便對付一下。我先去送孩子上學,等我下班回來,給你做大餐!”魏素如交代了皇甫澤幾句,便叫醒了孩子,簡單洗漱後,母女倆匆匆出了門……
晚飯時,果然見魏老師提了一大包新鮮的蔬菜,她很快做了幾樣拿手的家常菜,並煲了雞湯。皇甫澤臉上見腫,不能大快朵頤,隻能小口喝著雞湯。他邊喝邊看著桌對麵,魏素如時不時地給小女孩夾菜,要多慈愛有多慈愛,儼然與昔日她拎著魏大亮耳朵時的猙獰麵目判若兩人,此情那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皇甫澤不覺感從中來,看來生活讓每個人都不得不改變很多啊!
魏素如抬頭,發現皇甫澤不吃飯,盯著自己看,以為飯菜做的不好吃,就問:“怎麼,不合口味嗎?”
皇甫澤很想把當年魏洋借刀殺人,陷害自己的事情從頭到尾說給魏素如聽。可是事隔多年,時過境遷,很多東西等得太久,往往已經不是當初想要的那個樣子,就算說清楚,又有什麼意義!再說當事人景明已不在人世,說了更是徒增傷感,便搖了搖頭,道:“不是,挺好吃的!老師,這是你女兒吧!”
“是的,今年快八歲了!”魏素如答完,慈愛地撫摸了一下女兒的發梢。
“來,叫聲哥哥!”皇甫澤對著女孩說道。
然而小女孩盯著皇甫澤始終一言不發,皇甫澤以為她難為情。誰知魏素如接過話,道:“她不會說話!”
皇甫澤這才想起昨晚,她在自己麵前幹比劃,沒有音,原來如此,忙轉移了話題,問道:“魏老師,你怎麼會在BJ呢?”
“我和她爸婚後,兩人性格合不來,加上孩子的問題,經常吵吵鬧鬧,這次是冷戰時間最長的一次。半年前,我帶著孩子來BJ求醫,順便在附近一家高級私人醫院做護士。”魏素如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