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甫澤站在裝甲線前打著螺絲親身丈量夢想與現實的距離時,身在差不多同一緯度五百公裏外的吳天,三年多的漂泊生活,讓他早已屈服於現實這個歹徒。此刻,他極為不甘心地帶著大蓋帽,苟且於TJXQ區的某個小區裏。
吳天剛吃了份炒麵,手裏拎著沒喝完的半瓶啤酒,走出小飯店。他對著夜空中幾片若隱若現、漫不經心的陰雲打了個飽嗝,又恨恨地踢了下路上不知道誰亂扔的飲料瓶,高聲喝道:“這樣沒有希望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回應他的卻是,前方不遠處幾個小混混的叫罵聲。隻見其中有一個,短袖搭在肩頭瘦不拉幾的小騷年,對著一個小保安罵道:“你管老子是不是這個小區的,老子要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要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你看見就當沒看見,少在這兒瞎叫喚,信不信哥幾個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說完幾個人圍了上來。
那保安一看慌了神,結巴地說道:“你…你們…要幹什麼?…打人…打人不成!”
“嗬,打你怎麼了,就打你了!”那小騷年說著說著就突然動起了手。
吳天走近一看,這被欺負之人,不正是自己手下的老實巴交的嚴大昌嗎,便大叫道:“你們幾個幹什麼呢?”邊喊邊拎著啤酒瓶子過去了。
那小騷年本想罵:哪個不長眼的,敢來管閑事!他回頭一眼,發現又是這個打架恨得不要命的人,上次血的教訓還讓自己記憶猶新、噩夢連連!今天己方雖然人多,但犯不著跟眼前這瘋子拚命。小騷年權衡利弊後,對著身後幾個人說了聲:“撤!”很快一群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嚴大昌見吳天一出現,那群剛才還很囂張的混子們就被嚇跑了,滿臉崇拜地說:“隊長,謝謝你,你真厲害。”吳天沒有理他。
“唉,BJ不好混,TJ也不好混啊!”嚴大昌看吳天不理自己,便自言自語道。
而他的這句小聲自語,卻進了吳天的耳朵,似乎勾起了後者什麼傷心往事,隻見吳天突然開口問道:“小嚴啊,你是哪裏人嗎,你也在BJ待過?”
嚴大昌趕緊回答:“隊長,我是GX丁當鎮的。幾個月前,去BJ投靠堂哥,堂哥是當私人保鏢的,我這體格人家看不上。我有個姨親在咱們物業公司做保潔,堂哥就把我安排過來了!”
吳天聽後哦了一聲,接著問道:“你知道剛才打你的是什麼人嗎?”
嚴大昌搖了搖頭。
“剛剛打你的那家夥是個無所事事的小小混混,不過他有個發小是咱們對麵這所師範大學的學生。他那發小在這兒上學沒多久,很快交了幾個女朋友,你也知道,師大美女如雲嘛!於是,那家夥為他這哥們在咱們小區裏租了套房子,以方便他發小與女朋友親熱。但是他這發小也總不能老和女朋友親熱吧,畢竟還要上課,房子總有空出來的時候。所以啊,等房子無人的時候,那家夥就和手下的混混們就去對麵的學校發個廣告,拉個客,就是所謂的日租、鍾點房之類的。你知道現在的大學生多開放啊,這小區比外麵的旅館隱秘安全,關鍵是要價低且不需證件,可想而知生意還是不錯的。這生意一不錯,就自然影響到了小區其他業主的休息,況且進出小區的人多了,難免存在著安全隱患。所以,最近投訴咱們物業管理的就多了。但我覺得,他們該進就進,該出就出,咱們啊,沒必要為了這種破工作,給自己找不自在,對不對啊!”吳天說道。
“對,你說的對,隊長!我以後一定跟著隊長好好混!”嚴大昌回道,他聽了吳天的一番話,算是了解了些門道。
“對了,那話聽聽就行了,不可言傳,工作畢竟還是工作,還是要認真點!”吳天又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