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去沈城中的無名寺給他們重新修繪飛天壁畫的色彩。那天沈家小姐是去上香的。”白衣男子解說道:那天天氣很好,他記得還是一個早晨呢。沈畫甩開了一眾丫環家丁跑到了後堂來看壁畫,剛好看到他在描繪壁畫。
“是你呀,我記得你。先生。”沈畫以扇遮麵,開心的眉目溫婉,輕聲笑道。他激動的點點頭:“小姐好。”差點沒把仙女衣褶給畫壞。
“先生信佛嗎?”沈畫難得遇到一個陌生人,於是就與他攀談了起來。白衣男子搖搖頭:若是佛說因果,為何他與她有因無果?
“我也不信。”沈畫口氣嘲弄得說,其實她來進香拜佛不過是想為了透口氣。“可是,我卻抗不過命,要嫁給不喜歡的人。”她又自嘲到。
還不待白衣男子多說什麼,就看到家丁丫環尋了來,在重重簇擁下,沈畫無奈的走了,臨走時她還悄悄的說了一句:“先生,你穿白衣真的很好看,就像從書上走出來的子都。”
“所以,你就一直穿白衣?隻為了她一句喜歡?”陸川搔搔頭,繼續不解的看下去,這次白衣男子沒說話,隻是繼續拿起柳笛吹起了蒹葭曲。陸川自覺沒趣,於是自顧自的看了下去。
燈油快要燒幹,酒杯打翻。桌麵上的絹扇隻畫了一半。白衣男子痛苦的抱著酒壺沉沉睡去,夢裏還不安穩的夢著名叫沈畫的女子。
白日裏,白衣男子去送絹扇,他知她最愛牡丹。就親手繪了牡丹絹扇歡歡喜喜的送去給心上人,卻被粗聲粗氣的勢利眼丫環趕了出來。月洞門處:
“滾,滾滾,你這窮酸的賣畫書生。”丫環一麵鄙夷的不屑一顧,嗬斥著讓白衣男子離開,一邊擋著他進入。“我們家小姐是金貴的大家閨秀,豈是你這窮酸草民可以高攀的起的,牡丹隻配花房暖。”
白衣男子被趕出了沈府,大醉一場。聽聞今日沈家大小姐出嫁,他特意攜了畫冊與柳笛,吹起蒹葭曲,來給她送別。不論她聽到與否,都是心意。
“你們為什麼不私奔呀?”陸川合上畫冊,疑問道。戲文裏都是那麼說的嘛。才子佳人,紅娘牽線後院相會,私奔在一起……
“你小子,”白衣男子苦笑:“戲文看多了吧?私奔?她也不一定多心儀我。如果私奔了,她父母雙親何人奉養?就算她有哥哥也不行。”所謂門當戶對,是有些對的。
他不能冒險,去賭她一定能離開從小習慣的環境跟著他顛沛流離,吃苦。也許還食不果腹呢。這樣,她不會真的幸福的。
“可是——”陸川不管那些大道理,可是白衣男子卻不想再談下去,“小子,天色快暗了,謝謝你看了我的書畫故事。在會。”白衣男子拱拱手,瀟灑離開。
陸川呆呆的看著他走出城門,白衣翩然,瀟灑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