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幾年過去了,錢鯉不甘願的娶了牛氏,生了一雙兒女,但是他卻隻願意待在窯廠與第一次初見珍珠的地方,燒著鈞瓷青花色雙鯉戲蓮葉小魚缸,寫著那句情話的漢隸書,想念著珍珠。
他也會去每天坐在那裏等珍珠,希望珍珠原諒他,在回到她身邊,與他相見。可是一直都沒等到。直到他兩鬢斑白,行將就木時,才等到了依舊青春貌美的她。
“對不起,錢鯉,我來晚了。”晨日裏,她化為人身,走上岸邊,抱著垂垂老矣的他,哭了又笑:並不是她不想見他,而是為了治愈腿傷,她花了太久的時間。還好,他還在。
“沒事兒,珍珠。我還以為你,再也不見我了,我好怕你會恨我,冤枉我。我愛你!珍珠,當年,我真的不知道。”錢鯉委屈的訴說著對珍珠的思念之情。
“傻小子,我早就想開了。”珍珠勉強笑笑,“我沒怪你!真的!這麼些年,我一直很想你,很想你!”她一直靜靜的守護著他,等待再次相見。
他們相擁而泣,訴說著多年相思與想念。有那麼多流失的時間,有那麼多綿綿的情絲,需要彌補,追回。直到日落星晨,日落星塵的又一個開始。
他的生命,還是走到了盡頭。但是錢鯉覺得他是快樂的,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是在愛人的身邊死去,有啥不滿足的呢?
“你不要死!”珍珠像個小女孩一樣哀泣著撒嬌,可是,他的魂魄還是離開了身體。珍珠痛定思痛,做了個決定:
她引了靈力,撒了一腔心頭血在他們定情的那個鈞瓷青花魚缸上,又自封了身體,服下靈草沉睡。“若一定要選擇,那你與我的一縷生魂情魄,就附在這魚缸之上,永遠在一起吧!”
說完,她強留了錢鯉與自己的一縷生魂情魄,附在了青花魚缸上,還在上麵題跋道:“晨之公主,暮之人魚。朝舞煙雨台,暮歸白玉瓷。”
她還留下了自己的歌聲,這魔力的歌聲,將永遠守護他們以這樣的方式,在一起……這就是他們的愛情……
眾人紛紛沉默,人魚公主的思想波動,影響了幾人的情緒,沉寂在悲傷感慨裏,久久不能釋懷。
“那我們怎麼出去呀?”還是一塵,首先緩過來。他們這是在人魚公主的思想裏吧?“不用急,等到你把公主思想裏的青花魚缸撞破就可以了。”亦郴說。
“不行!”如是反對:“破了他們就不能在一起了。”嗚嗚嗚,她不要這麼殘忍。珞珞汗顏:“思想裏的魚缸是假的,沒事的。”
“可是,我們還是碰不到他。”一塵為難。秀雅恍然大悟:“亦郴可以,他是靈體。”亦郴剛要反對:“我不——”就被如是帶到了河邊,推了一把,撞倒了正抱著魚缸在河邊傷心的錢鯉,“稀裏嘩啦。”
是魚缸破碎的聲音,更是思想崩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