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一隻拿著紙巾的手遞了過來,我驚訝地抬起頭,卻看見了我永遠都不會想到的,這個時候會出現的人。
你們猜猜,會是誰呢?
答案應該顯而易見,那就是歐陽昊塵。
那時的他盡管蹲著,但也比我要高出半個頭,陽光打在他高高的鼻梁上,把他的臉龐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充滿陽光,美好的又不現實,一部分沉浸在黑暗,幽黑的又讓人害怕靠近。
他那深不見底的眸子一直在看著我,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泉水,仿佛人一靠近就會被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但他那英俊的人神共憤的五官,又讓人不知不覺地想要去靠近,去了解,去感受,哪怕付出再大代價。
那一天,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英俊的身影,那雙看上去很有安全感的厚實的大手遞過來的柔軟的紙巾,真的讓我在那一瞬,有了沉淪。
我再也忍不住,本來很壓抑的嗚嗚聲馬上化作嚎啕大哭,我仿佛有了依靠,我鑽進他的懷裏,盡情的哭了出來。
在我成為上官家族的千金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司馬月晨的冷嘲熱諷,突然要結婚的害怕和擔憂,麵對歐陽昊塵的恐懼,對於雪尹哥哥的情感,以及突然變成了大小姐,突然改變了身份而感覺到虛幻而惴惴不安,所有的壓抑,都在這一刻,釋放了出來。
我不知哭了有多久,隻知道眼睛已經痛得睜不開了,淚水已經完全的模糊了視線,身體因長期保持一個動作而變得麻木僵硬。
許久之後,我才暫停了哭聲,揉了揉已經紅腫的不成樣子的雙眼,費力地睜開眼睛,又已經完全嘶啞的聲音,對歐陽昊塵說了一句話:“能帶我去個地方嗎?”
他愣了一下,或許是沒有料想到我會提這樣的要求,但是還是答應了我,帶著我坐上了他的車。
不再是法拉利了,而是一輛風騷的保時捷跑車,。也好,如果再坐上那一輛黃色的法拉利,我擔心我會觸景生情,又想起與雪尹哥哥的以往。
“去哪兒?”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我愣了一下,雖然在夢裏夢到過那個地方,雪尹哥哥也帶我去過那個地方。但是,我還不知道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呢。
“不知道,我隻記得,那有一片很大很大的草地,空氣中流動著富有魔力的風,能夠把所有的煩心事都吹走。”我緩緩地說著,不僅愜意的眯起了眼睛,雖然去過,但還是,隻要想起來就會讓人向往呢,“天空很藍,雲很白,草地一層不染。那,似乎是個……迷茫的孩子的好歸宿。”
“迷茫的孩子的歸宿嗎?”歐陽昊塵輕聲說了一句,雖然聲音微乎其微,但我還是聽到了,跑車的車棚已經打開,風呼呼的吹著,吹散了他的聲音,也吹散了我的思緒。
不知為什麼,我很想再去那個地方,再去看一看,那個風景,感受一下,那陣風。
我驚訝的望著歐陽昊塵,這個讓人驚羨的男人,他的臉的輪廓籠罩在夕陽之下,以草地為背景,美得讓人窒息。
沒錯,雖然我的描述非常的無厘頭,甚至,還有些不切實際,但他還是找到了,找到了這個地方。
他可能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歪過頭來對我笑了笑。
我承認,他笑的驚心動魄,讓我的心,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畢竟我也是個喜歡帥哥的美女嘛。嘻嘻。
我下了車,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金燦燦的夕輝,漸漸染紅了西方的天際,一望無際的草地被燦爛的雲霞染成一片緋紅。微風乍起,細浪跳躍,攪起滿地碎金。
轉身一看,歐陽昊塵已經不見。
他去哪兒了?
不管了,我有種直覺,他不會丟下我。
女人的第六感,值得相信。
我於是在草地上靜靜的看日落,看那夕陽與遠處的青山相吻,然後一點一點的隱去身子,直至隻留下一片紅霞。
我伸了個懶腰,摸了摸肚子,有些餓了。
又開始懷念那時,雪尹哥哥給我的,那一條烤魚。
唉。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向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