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e很爽快地揭開了懸念。盡管我也猜到了大概，但這個消息從Cole口中說出的那一刻，我的心跳迅速加快，一股難以抑製的興奮從心房噴射而出直衝腦門。我花了好幾秒才讓自己冷靜下來。Cole應該看出了我的情緒波動，笑嗬嗬地望著我。
“Cole，你的意思是，你要……”我有些遲疑，如果我坐在Cole的位置上，那麼Cole將要離開紅林創投？
“沒錯，我要離開紅林創投，加入到母基金的核心圈。而紅林將完全交給你管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對你放心。Sean，不要讓我失望。”Cole說出了我想問的話。
原來Cole被總部提拔，我也跟著水漲船高了，這些年我不止一次幻想過坐在Cole的位置上，完全掌控一家投資公司。我心裏一直等待著機會，等待這一天的到來。這麼深沉的願望卻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方式突然實現了，讓人感覺不到真實感。
Cole加入了母基金的管理層，是紅林創投資金的上遊，以後自然少不了要他關照。“Cole，恭喜你。”我趕緊說些客套話：“Cole，這些年多虧您的幫助，跟著您我才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還請繼續扶持我，扶持紅林。”
Cole拍著我的肩膀，笑容一片燦爛。
一直到下午我才抽身出來，開車前往漕河涇。今天雙喜臨門，想到王曼聽到兩個好消息時候的欣喜表情，我不自覺地哼出了愉快的歌。
我開車經過漕河涇會所，透過落地玻璃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我趕緊刹車，滑下車窗再看了看，看到王曼和Hanson坐在大堂裏喝茶，兩個人在開心地聊著什麼。王曼表情專注地看著Hanson，不時露出愉快的笑容。
我的天空前一秒還是晴空萬裏花兒香鳥兒叫，這會突然飄來一片烏雲，把陽光都遮擋住了，天地之間愁雲慘淡。我心裏不是滋味，把車停到路邊，遠遠地望著他們。丁琳的那兩聲熟悉的歎息又在耳邊響起。
不知過了多久，我望見他們兩人起身準備離開，Hanson給王曼一個大大的擁抱。兩人隻是見過兩次麵，卻一見如故成了知己。Hanson出門開車離去，王曼步行回公司。我等到她上了樓，才從車裏下來，去辦公室找她。
王曼看到我敲門進來，高興地迎了過來，興奮地說：“天喬，太好了，Hanson同意了我的方案。合作項目終於可以啟動了。”
我愣了一下，旋即賠著笑臉應和。這麼說來剛剛是Hanson主動前來把這消息告訴王曼的，我來晚了一步。
“Hanson怎麼突然同意了？”我假裝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也許是和我一番深入溝通以後，增強了信心吧。你不是也常說投資很多事後是投給創始人嗎？我們之間有很多共同之處，Hanson也創過業，更能理解我的立場。”王曼的好心情讓她自信心更加膨脹，她的單純無法理解這個好消息背後的交易。
“有附加條件嗎？”我盡可能用正常的語氣問。
“當然有的，理性之聲將和貝爾曼斯簽署一個為期3年的對賭協議。3年之後的報表如果達不到預期目標，貝爾曼斯有權力回購理性之聲10%的股份，從而成為第一個大股東。不過我有信心達到目標。”王曼已經進入一種自我的情緒裏麵，完全忽視我的作用和存在。
我又隨口聊了些事情便匆匆告退。我很沮喪，所以也沒把升職的事情告訴王曼。這兩個好消息變成了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頭分享不出去。我拐上高架路，不斷加大油門，汽車風馳電掣掠過一輛又一輛前麵的車子。我狠狠地咬著門牙，發出咯咯的聲響。我不知道此刻我是氣憤還是憂傷，我不知道，我隻想發泄。
投資合作協議很快簽署完成，王曼投入到化蝶行動中，每天很早出門，半夜才回到家，甚至有時候就在漕河涇的酒店過夜，第二天繼續工作。我則成了專職奶爸，每天準時下班給天佑衝奶粉，陪他玩耍，哄他睡覺。
三個星期後，我再次來到理性之聲的辦公室，這裏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辦公室被重新規劃，裝修風格上也向貝爾曼斯的那種時尚風靠近。大屏幕依然還在，嗨新聞的數據增長已經放緩，而理性之聲有上躥的苗頭，兩個平台的總量旗鼓相當。
“Sean，來得正好，下午3點第一波聯合活動將正式啟動了。”王曼見我在看著屏幕，走過來跟我打招呼。她指著屏幕說：“貝爾曼斯將向500萬用戶發出活動邀請，15點我們將見證奇跡的出現。”
王曼連續不知疲倦地忙碌了20多天，依然精神抖擻，她把我晾在一旁繼續去安排工作。我環視著整個辦公室，除了這兩個屏幕還是熟悉的以外，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陌生，王曼已經遠遠地走在前麵，而我還在原地留戀。我們之間的關係不知不覺已經發生了逆轉。
下午Hanson和丁琳也都過來了，隨著15點的臨近，整個辦公室裏洋溢著既興奮又緊張的情緒。我們站在一起，盯著大屏幕，等待著新業務頻道——星尚新聞帶來的第一次流量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