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奈何(1 / 1)

深紫色的花瓣散發著濃鬱的香氣,不同於昨天秦非見到的碧落花的熱烈,抱入懷中的那一刻,秦非竟然有些恍惚。花香直入心海,似是女子幽怨的歎息,又似男兒百結的俠骨柔腸,秦非隻覺莫名地傷感,一時間腦海中一片空白,幾乎要落下淚來。

“漓兒!”一聲責備的低喝,夙願從秦非手中接過了花,“不可戲弄師兄!”

餘香繞鼻,秦非隻覺那淡淡的哀愁在心間纏繞不去。夙願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秦非一震,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力穩住了心神,不禁露出驚疑之色,詫異地指著夙願隨手又遞給夙漓的花:“這是什麼花?我。。。。。。”

夙願微微一笑,道:“這不就是昨天你見到的碧落花。”

“碧落花?”秦非愕然,“可是。。。。。。”

夙願拈過一朵花,小心翼翼地並不靠近自己,指著那紫色的花瓣道:“非兒,你仔細看,這花朵,是不是和碧落花一摸一樣?”

秦非順著夙願的手,仔仔細細地看著那朵花,細長的花蕊,曼妙的花瓣,心形的花萼,果然,除了顏色和香氣,這花跟昨天的碧落花一絲不差。

見秦非露出恍然之色,夙願把花又交到夙漓手中,有些悵然地望了那束紫得憂鬱的花一眼,道:“說起這碧落花,還有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傳說,你要是有興趣,我們邊走我邊講給你聽吧。”

秦非疑惑地看著安安靜靜地抱著紫色碧落花站在一旁的夙漓,夙漓的小臉緊緊貼著碧落花,晶瑩的雙眸微微眨動,櫻唇緊閉,竟然難得地露出一絲恬靜。但是,從她平靜的表情,秦非知道碧落花對她並沒有任何影響。聽到夙願說到此花的傳說,秦非心中一動,連忙點點頭。

“其實這碧落花不叫碧落花,碧落花隻是碧落峰上此花的稱謂。它的本名叫奈何,共有七種顏色,赤橙黃綠青藍紫。”夙願邊走邊給秦非講著,秦非很是認真地聽著,其餘的幾個弟子卻並沒有什麼感興趣的表情,顯然都已經知曉了。

“這七種顏色分別開在飄渺湖的七個地方,其中五種就在這湖心島上,分別是黃綠青藍紫。東脈的主峰黃泉峰上,金花銀葉,名喚黃泉。花開之時,整個黃泉峰金碧輝煌,晝夜難分,敢與日月爭輝,天地為之黯然失色。”夙願眼裏露出一絲憧憬之色,顯然對那震撼的景象記憶深刻。

“西脈的主峰墨茵峰上,花似春草綠,葉如冬雪白,得名青思,,望之仿若冬雪含春,且俏且羞,柔腸繞指,縱是少女情懷,難盡其意。”夙願微微一歎,瞥了一眼秦非,秦非有些茫然,畢竟年紀還小,這番卻是體會不到,不過腦海中卻隱隱浮現著一個俏麗的影子。。。。。。

“南脈上就是你昨日所見的碧落花,碧花紅葉,風情萬種,嫵媚妖嬈。花香極其熱烈,漫山遍野迎風舞動之時,直叫人不能自已。西脈主峰斷幽峰,花葉皆為藍色,葉色碧深,花色淺淡,名為淚痕。每逢花開,如同大海微波,花香若有若無,淡淡的憂傷悄然彌漫,揮之不去。”

停了一下,夙願指著一旁夙漓懷中的紫色花兒,語氣有些沉重:“聖殿周圍所生長的就是湖心島上最後一種奈何花,它的名字叫永失吾愛。”

“永失吾愛?”秦非一愣,喃喃地重複了一遍。

“對,”夙願點點頭,“此花花色深紫,神秘幽雅,花莖卻是焦黃色,宛如即將幹枯至死。它的花香馥鬱濃重,黯然銷魂,但凡男子聞之,都會莫名哀傷,隻覺肝腸寸斷,悲意難消。但是對女子卻沒有任何影響。”

秦非靜靜地聽著夙願的講述,劍眉微微挑起,怪不得夙漓抱著花的時候完全沒有受到影響。這奈何花真可說得上是一大奇花,竟然玄妙至此。這樣奪天地造化之物,不知背後會有怎樣的傳說?秦非不由得好奇心大盛,緊緊盯住了夙願。

夙願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莫急,還有兩處沒有講到呢。”

秦非有些赧然,夙願也不再多說,繼續講道:“剩下的兩處,卻是不在這湖心島上。據說是生於飄渺湖的兩處湖眼之上的小島,我也沒有親眼見到過。就連師傅,也隻是聽聞祖輩傳下來的。傳說東湖眼處,生長著通體赤紅如火的奈何花,名曰烈愛。連綿的花海如同燃燒的烈焰,充滿了魅惑和激情。西湖眼處,花色仿若熟透的柑橘,花葉是淡淡的淺綠,溫馨素雅,安心寧神,喚作柔心。”

夙願低沉的聲音似乎勾勒出一幅美妙而憂傷的卷軸,秦非幻想著那些奈何花開的景象,不禁有些癡了。

“烈愛絕,柔心斷,青絲繞指亦枉然。上窮碧落下黃泉,淚痕掩嬌顏。飄渺湖畔,吾愛永失,萬丈紅塵難流連!”夙願低低吟著,深深歎了一口氣。“這段刻在聖殿地底靈堂的話,就是奈何花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