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番外陸眠之(1 / 3)

春天剛剛離去,熱氣漸漸升騰起來,耀眼的陽光揮灑在庭院中,刺痛了眾人的眼睛,縱然喜得第三個女兒,卻無法高興起來,因為:接到了她逝世的消息。

那個淡雅、素潔的四小姐終究還是沒能熬過第三十個年頭,便早早的離世了,留給我們的隻有思念和愧疚。

我就靜靜的坐在靠窗的位置,想要更接近四小姐的心情,看著旁邊搖籃中女兒熟睡的臉龐,粉粉嫩嫩的,心中卻是一片酸澀:那是十年前的夏日,烈日炎炎,孝兒剛剛出生,便接到了她下落不明的消息,身體虛弱的豆兒萬般擔憂,產後一直懨懨的,大夫說這是心病。

無奈之下,隻能馬不停蹄的趕往冀州,路途中的樹葉幾乎都被燒焦了,蔫蔫的,提不起精神,途中愣是換了三次馬,一進冀州便聽到各種傳聞,都把那個淡雅、高貴的四小姐說的下作不堪,甚至有人說四小姐紅杏出牆,與外人勾結妄圖霸占蘇家財產雲雲。

緊緊的捏著手中的茶杯,恨不能上前撕了他們那些肮髒的嘴,就在此時,一名帶著半張銀色麵具的男子輕輕的按住我的肩膀,看似輕柔的動作卻力道無窮,卻動彈不得,與此同時,那些津津樂道的人的嘴立即腫的如同灌香腸,疼得到底打滾兒。

“對於這些人,武力遠比口舌來的快。”麵具男子低聲的說,聲音就像是冰窖裏的冰塊,沒有一絲溫度,也沒有一絲起伏。

“多謝。”冷肅的聲音令自己猛地打了個寒顫,才反應過來,連忙道謝,就那一瞬間,我驚奇的看到了兩種不同的瞳色,一是紫色,一是銀色,僅僅是一眼,便讓人遍體生寒,急忙匆匆離去,我知道這種人不是隨便能招惹的,沾染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等趕走蘇府的時候,蘇白蘞正懶洋洋的躺在貴妃椅上,兩位新夫人一左一右的侍候著,將剝了殼的荔枝送到他的嘴中。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即便是天下人都不相信她,你都應該相信她。”我很氣憤,隻覺得所有的血液都湧上頭頂,將所有的思緒全都湮滅了,一腳掃掉高腳幾上的果盤,拎著蘇白蘞的領子,氣憤的說:“如果四小姐真的想霸占你們蘇家的財產,蘇家早就易主了,還輪得到你在這裏享清福?”

蘇白蘞愣愣的看著算落在地上紅豔豔的荔枝,突然笑出了聲,冷冷的問:“你是她什麼人?走了個齊豫冉,來了個陸眠之,是不是你們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做錯了?”

聽到這番話,我頓時清醒過來,是啊,我之於她來講什麼都不是,隻是一個一麵之交的過路人而已,看著執迷不悟的蘇白蘞,無力的鬆開他的領子,一步一步的往後推,攤開雙手,說:“對,你是做錯了,錯的離譜,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我才不會!”或許是這些話觸動他某一根神經,蘇白蘞瘋了似地抓起旁邊的茶杯砸過來,在我的額頭上劃開一道口子,滾燙的血液順著臉頰流下,一字一頓的說:“我才不會後悔呢。”

幾滴鮮血流進了眼睛中,所看到的東西也紅蒙蒙的一片,苦笑著說:“砸的好,我們兄弟也沒得做了,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便轉身離去,丟下滿屋的狂躁。

離開冀州之後,便請了幾十位畫師,開始為方連夜畫像,四處尋找,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一點蹤跡,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勢力在隱藏她的消息,讓我們無跡可尋。

滿懷期待之後,便是深深的失望。

三年之後的某一天,麵對一個難纏的主顧,在花船之上偶然間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纖弱的在幡旗之下隱現,欣喜之下循著蹤跡找去,那是一個很僻靜的地方,路麵狹窄,隻夠兩個人並排而走,泥淖的地麵上印著深深的車轍印,還有牲畜留下的印跡,順著狹窄的路走到盡頭,便看到一顆三人抱粗的梧桐樹,樹下是一個用筆直的竹子紮成的籬笆隔開的院子,晾曬著許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