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活著的時候,經常和我運河隻養三等人,下等人吃沙,因為沒有土地,隻能在河道淺的地方挖沙為生,聊以果腹,中等人吃土,家裏有著幾畝薄田,靠著運河水的灌溉,一家人勉強混個肚圓。
但是上等人卻是吃水的,大運河開鑿了上千年,運通南北,不知道有多少船因為河上的風浪沉在水底,隨便撈上點東西來,哪怕是幾枚殘缺的古錢,或者是瓷器的碎片,甚至是幾塊已經碳化的骨頭,都夠一家人舒舒服服吃上一輩子了。
在本家的幾個兄弟中,爺爺最喜歡我,我是海中金命,以後必須得吃水上的那碗富貴飯,從我記事開始,就把我帶在身邊進行嚴格訓練。
除了潛水和力量的訓練之外,他更是把據祖傳的一本《二十四路分水淘沙點金訣》全部傳給了我,這是一本奇書,通過分析觀看水文與水脈,隻看河水表麵,就基本上可以判定水麵有多深,下麵藏著什麼東西。
爺爺對我希望很大,可我爹卻不希望我吃水上飯,他不止一次對我,那是要命的活計,古運河流淌千年,且不河沙裏埋藏了多少冤魂枯骨,就算是這大河的本身,也都蘊藏著無窮無盡的邪乎玩意,我是家裏的獨子,真要出點什麼事,他們還怎麼活。
為了斷絕我下水點金的心,他花盡家裏所有的積蓄送我進了附近的國營船舶廠,為的就是讓我和普通的孩子一樣,掙一份穩穩當當的工資,然後結婚生子,平平安安的過完這輩子。
那一年我十八歲,但是就在兩年後,我卻親眼見到了的女朋友和我們的經理搞在了一起。
我們經理姓陳,長的肥頭大耳的,肚子得有四五層那麼厚,而我的女朋友徐琳,則是辦公室的一枝花,不僅長的漂亮,而且文靜賢淑,話柔聲細語的,才剛大學不到一年,我和她走在一起,就是姓陳的那頭肥豬撮合的。
他們就在我們經理的那輛奧迪A6車裏麵搞的震動地的,我聽工友們起,提著棍子要去收拾這對狗男女,遠遠的就聽著我們經理這頭肥豬一邊喘一邊。
“你來找老子,就不怕那慫貨知道?”
“就他那慫樣,又窮又沒本事,要不是你得給咱們的孩子找個便宜爹,我哪隻眼睛能夠瞧得上他!”
徐琳完全沒有了平時麵對我時的文靜,聲音裏滿是鄙夷與嘲諷。
“死鬼,告訴你,我之所以和他在一塊,就是覺得這家夥慫,以後不敢管咱們的事,你放心,就算以後真和他結了婚,我都不會讓他碰我一根手指頭。”
他們的話把我氣炸了,卻又有著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我爸總老實是福,讓我在外麵低調做人,可是,在某些家夥的眼裏,所謂的低調,不過就是懦弱的代名詞罷了。
這是個弱肉強食,有錢便是上帝,人們笑貧不笑娼,有錢人放個屁,大家都是香的,因為我沒錢,就連婚房都是二手的,所以徐琳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給我戴綠帽子,那個該死的陳胖子,才會讓我給他的孩子當便宜爹。
想明白這些,我把身上的廠服脫下來扔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工廠,我現在沒錢,也沒自己的人,而陳胖子卻是黑白兩道通吃,我這麼衝上去,就算能夠打他一頓一時爽,我爸我媽卻必須得為我的衝動受到報複。
可這並不表示我就會放過陳胖子和徐琳,他們當我是傻逼,總有一,我會掙到比陳胖子更多的錢回來,然後用錢和手裏的勢力展開報複,讓他們跪倒在我的腳下求饒。
花了二十塊錢,我打車回到了爺爺當年在運河邊屯子裏住的老房子,自從他去世以後,我爸便帶著我們搬到了城裏,這裏已經廢棄好久了,但是卻有我想要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