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不成,再施一計,哀字訣。
香玉臉色一沉,偷偷瞄了眼君玄,哀聲道:“公主殿下,奴婢……別讓奴婢為難。”她是直接聽令於君玄的,既然要她請瑾瑄離開,她總不好當著諸多的人冒然動手吧。
“好了,走就是了嘛。”瑾瑄實在受不住香玉哭喪的臉色,“阿哥,我就在這兒住下了,父皇那裏你自個兒想辦法吧。此事一日解決不了,休想我回宮去。”
方穿好鞋子,香玉及時湊身上前,對著瑾瑄說道:“公主殿下,廂房收拾好了,在西麵。”
“知道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人有了媳婦就忘了妹妹,開始嫌棄我了。”瑾瑄將話鋒直接拋給君玄,憤憤得跺了跺腳,立即甩頭離開。
哼,朝政事務繁忙,她就不信他能每晚都來,別讓她尋到機會,不然得好好吹吹枕頭風。
瑾瑄很是異常,在她離開後,寧心忍不住問了君玄緣由。
“什麼事讓公主這麼生氣?”話雖指著君玄的不是,裏麵的意思卻又在說其他的事情,是跟早前她提到的聯姻有幹係嗎?
君玄自顧伸手解開外袍,“嗯,她煩心的事還在後頭呢。”
“不是說等會兒要進宮處理政事嗎,怎麼……”看到他脫得僅剩下一件裏衣,她往床榻內側退去。
“你說的話,我一直都記著,堅決不讓你做禍國殃民的妖精。你的傷,怎麼樣了?”拿過隨身攜帶的藥膏,君玄掀開被褥,抱過她的身體,指尖作勢要去解她的衣帶。
寧心出手阻止他進一步的舉動,笑著搖了搖頭,“沒怎麼疼了,藥膏塗太多,對身子還是有損傷的,明日再塗抹也不遲。”
文昊的那一掌,打得那麼用力,腰部勢必會有他的掌印,她不能讓他瞧見了去。
“文昊離開了,我不知他去哪裏,可我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
依偎在他的懷裏,寧心鎮定地說道。該流的淚水,早已流幹,幹涸枯竭的眼眶擠不出半滴的淚珠,饒是心再疼。
這事暗衛向他稟報過,事出突然,當時沒有多少時間供他們回稟在做出行動,興許是知曉別苑裏人的重要,便有人偷偷跟了上去。
“我派人去追了,很快就會有結果的,別太擔心。”拍了拍她的肩膀,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會查個明白的。
話是這麼說,寧心心裏隱隱覺得,君玄派去的人估計是沒辦法摸清他們的底細的。那個人是那樣的精明小心,部署多年的計劃,哪裏能讓一個暗衛輕易窺見。
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她從來都不敢忘。
忽然,腦海裏劈閃而過一道銀晃晃的白光。
她攀住君玄的臂膀,蹙眉問道:“宮門外的事情,你查到了什麼?”
君玄明顯的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宮裏沒有任何的問題,瑾瑄穿的衣服是她偷偷準備好的,不經宮娥的手,可能真的是大意導致的。”
真的會有那麼巧嗎?
她沒有再說話,半眯著眼開始回想起事情發生的始末。
猶記得,在馬匹發癲,瑾瑄受驚,她撲身上前相救,兩人雙雙摔倒在地,然後就是跟周簡離開前去清寧宮。
她一直忽略的事情,終是慢慢浮現出來。
腰部的傷是在後麵才痛出來的,鑽心的疼,像是用針刺入般的疼,繼而是胸悶,呼吸短促。而一般的扭傷、撞傷,甚至是閃腰,都該是當場發作的,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可能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她喃喃自語道。
“什麼?”君玄愕然,不懂寧心說這話的意思。
渙散的眸光聚攏在一處,腦海裏扯的極緊的那根弦應聲而斷,她赫然挺起身,十指緊緊揪緊身下的床褥,滿是不可置信的凝向君玄。
微顫的指尖抬自胸前,解開衣帶,褪下衣裳,剛露出肩頭,就被君玄倏然按住了手臂。
他似在強忍著什麼,帶著濃濃的嗓音,低沉道:“別這樣……”
他飽讀聖賢書,卻不是什麼聖人,更不是柳下惠。
多日的相思之苦,早熬壞了他的內心,今晚就想著擁她入眠的來平息自己的更深入的想法,現在她卻主動寬衣解帶,這不得不令他繼續遐想起來。
寧心頗為無奈的扳開他的手,“幫我看一下腰部受傷的地方,可能不是簡單的撞傷。”
倘她猜的不錯,腰部的傷應該是有人用細針打入她的體內,那麼,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文昊明明如願逃走,非得打她一掌不可,而那一掌,更是逼得她猛吐了幾口鮮血。
除了那個法子外,她想不出第二個法子是能做到這些的。
揮落床幔,君玄仔細檢查起寧心的腰部,在腰椎處,他發現細小的紅點,背部更有一個紅彤彤的掌印,看大小,是男子打的。
“這掌是誰打的?”
滾燙炙熱的指腹摩挲在掌印上,引得寧心一陣陣顫栗。耳畔後傳來他略重的呼吸聲,生怕會引起更大的火,趕緊用被褥將自己的身軀包得很是嚴實。
“先告訴我,發現什麼沒有?”強忍著腰際的痛楚,她勉強咬清字眼。
君玄頷首,“腰椎處有紅點,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就在想,這裏這麼疼怎麼可能是撞到那麼簡單,原來是被紮到了。都怪我不當心,把針到處亂放,現在吃了啞巴虧。”她故作輕鬆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