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處於開心狀態的寧心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話,她聽不真切,不解道,“你說什麼?”
“婦唱夫隨,你當笨貓,我當賴臉狗,可好?”他仍是一板一眼地詢問著她,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想放開她。
終於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寧心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目光深沉,低叱道:“以後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教旁人聽到傳了出去,那還了得。”
瞧著她神態認真的模樣,君玄從容得笑了笑,大步跨進寢室的大門。
滿桌的飯菜整齊得擺放在圓桌上,就在她離開的那會兒,宮娥已經備下這麼多可口的飯菜,令寧心再一次感慨宮人行事的速度。
寢室裏鋪著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麵儼然察覺不出任何的寒意。寧心從君玄身上跳下來,捧著肚子徑直走向圓桌。
她一貫保持的形象在被君玄發覺沒穿鞋子時丟盡,這回,趁著寢室裏就剩餘他們兩人,也不願在端著,剛坐定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飯菜雖多,幾乎都是清淡的素食。
舀了幾口白粥後,心底油然湧起一股酸澀。
她是真的有點想念粥鋪的生活,整日忙活著生計,數著寥寥的銅板,那時的生活卻是她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她想念自己親手做的粥,口中的白粥便變得索然無味。
君玄夾了些醃菜放在她的勺子上,見她若有所思,靜靜得等著她回過神來。
“你久不進食,腸胃太過虛弱就讓人準備了白粥,你要不喜歡,想吃什麼,我讓人重新做。”
寧心斂眉低首,默不作聲地喝了口粥。
“之前你說過不想再經營粥鋪的事,那時我記著了,想著順著你的想法就好。看來,是我猜錯了你的心事。寧心,我想你快樂,你想做什麼,不管是開粥鋪、還是開客棧,我都會支持你。”
他不停地往她的碗裏添菜,在他麵前,她的心事永遠都袒露在眸底。時間一長,饒是她死活不肯說出來,他都有跡可循。
或許,沒有什麼東西能及得上自己親手做出來的。即使是一碗最普通不過的白粥,她喜歡的,是自己的那個味道,而旁人永遠都做不出來。
從他認定她的那刻起,他就明白,這個太子府是困不住她的。
寧心吞咽下口中的食物,眼瞼輕抬,專注得注視著君玄澄澈的眸底,仿佛是在照銅鏡,她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身影。
任何心事都瞞不過他,那麼,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那個驚天秘密,終有一天,他也會看到的,是不是?
到那時,他們要如何麵對彼此呢。
鬆開手中的勺子,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沁涼的指尖一觸碰到他的溫暖便不想離開,大抵是習慣了,習慣了他在身邊,習慣了隨時隨地都能大膽地想著他。
“每天睜開眼能看到你,呼吸著和你同樣的空氣,我真的很開心。”順勢,她投進他的懷抱,“上蒼待我已經很好,我不奢求什麼,真的。”
之前,她還興高采烈地,現在卻莫名得傷感起來。這樣的轉變,教君玄有些驚詫。
這一回,他看不出她想到了什麼,隻是很受用她說的這番話。
隻要他不放開她的手,沒有人能夠將她帶離他的身邊。
“過完年,我會吩咐司天監挑個好日子,我們成親吧。”阻隔在他們中間最大的障礙已然清除,他不想再等下去了,“還有,太傅那裏的結親儀式至今沒舉行,明日就過去吧。”
“嗯。”她吸了吸氣,努力不讓淚水掉落下來,“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成親後,我們就要個孩子吧,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像我,女孩像你,一家人都在一起,我就別無所求了。”
他憧憬著成親後的生活,他們會有自己的孩子,管他叫爹爹,管她叫娘親。君揚和瑾瑄有時來鬧鬧他們,閑暇的時候,他們可以一家四人去逛大街,做他們想做的任何事。
至少在登基前,他想與她做一回普通的夫妻。
聽到君玄說起孩子的話題,寧心剛想應聲,腦海裏頓時浮現出禪房裏發生的那些事。那人心不死,她就不可以有孩子。
那回她買了藥湯忘了服用,索性後來有了月信,讓她逃過一劫。
可是,以後呢。
她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
藥童說過,那種藥湯服用多了,會終生失去生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