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掏出藥瓶輕輕擱置在茶幾上,“姑娘心裏有數就好,本座這個旁人便也不多說些什麼了。這是太子殿下的藥,服完這些他即可蘇醒過來。”起身就往殿門走去。
閑談這麼久,她發現自己並不是很喜歡眼前這個女人,心口不一,非得折騰出些事情來才勉強承認。
與其在跟她在這裏扯這些有的沒的,不如找個地方去痛快得喝上幾杯。這輩子是為自己而活,何須介意旁人的眼光。
起風了,寧心從廂房出來就不見周簡的人影,加之方才久坐的關係,整個人輕飄飄的行走在甬道上,顫顫巍巍的身體在疾風中猶如風中的殘蝶。
她攥緊手中的藥瓶,瓶身外精美的花紋烙得她掌心泛痛。眉宇間的那抹愁思,自若水走後便沒有舒展過,若水的那番話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上空。
凜冽的寒風吹亂她的發絲,抿唇垂下螓首看著身下的青石路,隨後緩緩揚起下頷,翠微居就在她的眼前,她心裏亂極了,非常害怕君玄蘇醒後會問她緣由。
她能說出口嗎?麵對著清醒的他,她哪裏說得出口關於南朝的那些事情。
倏然間,她又莫名的萌生了逃避的念想。
等候在翠微居內的宮娥望見寧心失魂落魄的神情,也顧不上再理會翠微居的規矩,提起裙裾就迎上前去。
“唐姑娘,奴婢瞧你的臉色很差,真的沒有關係嗎?”廚房燒的那些燉品,她吃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她的臉色愈加蒼白起來,心裏總擔憂著放不下。
寧心擺了擺手,“沒事……我沒事的,殿下,他怎麼樣了?”她扭過頭問向宮娥,他喝了她的血,應該不會有什麼岔子吧。
“奴婢一直在這兒等著唐姑娘回來,寢殿的事,奴婢不知。”宮娥如實回答著,至今她都沒看到九殿下的身影,想來應是沒有事情的。
中毒的人若沒有解藥,又哪裏會那麼早醒過來呢。
“帶我去看看他。”寧心覺得自己頭重腳輕起來,索性就把身子徹底得倚在宮娥的身上,借著她慢慢走向寢殿。
君揚負手站在廊道上,注視著拾階而上的寧心。一直不見她回來,他以為她累著了,宮娥卻說她出了翠微居見人。
眉心微蹙,他不是很能理解這個女人的想法。她身上有太多他解釋不清的事物,可是看到她這樣為君玄犧牲,內心卻是欣慰的。
他方想明白就看到寧心氣喘籲籲的出現在他的眼眸底下,瞧著她渾身提不上勁的樣子,他皺皺眉,“流了那麼多血,還折騰什麼?”
“藥……解藥……”寧心吃力得把藥瓶橫遞到君揚的麵前,她是真的吃不消了,來來去去走了這麼多的路,她覺得體內有什麼東西徹底的亂了。
若水說,君玄服完藥就能醒過來了。就算隻剩下一口氣,她都會拚了命把解藥送到他身邊的。
他說,這是在懲罰她,那麼,現在她還清了,不欠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