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好嗎？”他瞅了眼她腳底邊被碗筷擺滿的水桶，生意逐漸上了軌道，也該考慮去請個人手回來幫忙。
寧心點頭，端起幾碟醬菜與他一起走到鋪子裏。
適逢那幾名怪異的麵具黑衣人結賬，她把醬菜交給孟仲恩，胡亂擦了擦手就鑽進櫃台裏。
數了數桌麵上的碗碟，手下算盤嘚嘚作響，笑著回眸，“一碗肉粥贈一碟醬菜，客官多要了幾碟醬菜，一共是二十八文錢。”
站在最後麵的黑衣人在腰間掏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半個銅板，還是他旁邊的那位黑衣人嫌棄推開他，從懷裏拿出一兩銀子交到寧心手上。
“一兩？”這未免也太多了吧，白天生意並不是很好，錢箱裏的銅板根本就找不開零錢。
這隻是間小本經營的粥鋪，出手就是一兩白銀，瞧他們的裝扮古裏古怪的，孟仲恩不禁有些疑惑。
黑衣人倒也不管寧心訝然的神情，把一兩銀子投進錢箱就走。
“多了，就算是打賞的。”最後那名黑衣人回過身解釋著。
“真是怪人。”
寧心捧著錢箱，眯著眼探進錢箱裏躺著的白銀，“真是怪人，哪有人會嫌錢多的。”
茫茫夜色，那行人已然沒了蹤影。既然有人願意打賞她這不值錢的肉粥，她自然願意手下。
畢竟，開張多日來她手頭都沒有寬鬆的錢去研究更多的粥品。現在倒好，明天可以多試試幾種菜粥。
“我覺得他們……不像是來喝粥的。”
孟仲恩端來他們用過的碗碟於寧心眼前，就隻有兩個人是喝過的，剩餘的兩碗粥僅是攪拌了下，還有醬菜也是如此。
這哪裏是個用餐的人，感覺像是刻意來散財的。
寧心無所謂的笑了笑，她做的粥哪裏能迎合全京城人的口味，喜歡的多喝幾口，不喜歡的也不打緊，興許隻是不對胃口罷了。
“這些事我來做吧，小少爺應該是餓了，我去做點小菜。在我出來前，還勞煩小少爺幫我看著鋪子，肉粥六文，多餘的醬菜是一文，別算錯了。”
動作利落的從孟仲恩手裏接過端盤，起身就往內間走去。
當她再次出來，鋪子裏的客人已經走光，而孟仲恩捧著錢箱趴在櫃台上睡著了，那些用過的碗筷悉數擱在舀空的粥桶裏。
她教他看著鋪子，他居然一步不離。心底油然升起一抹溫暖，取來他的披風為他披上。
飯菜香悠悠揚起，她動身開始關鋪休息。
往後的那些日子裏，出手闊綽的黑衣人們經常會過來，偶爾坐一會兒，偶爾會在她關店鋪前離開。
礙於上回他給的白銀太多，寧心也不好開口下逐客令。隻要喝完粥，他不願走，她會給他泡上一壺自己曬製的花茶。
正是他們這樣不時的叨擾，讓寧心萌生出另一種念想。
粥，隻管三餐溫飽，每個人喝完粥的時間都很短，不似酒樓吃完飯，可以點壺酒盡情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