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裏隨處都要托人幫忙,寧心習慣帶點碎銀在身。現在難得出宮一趟,便想去到處轉轉。
可惜文昊已不在京城,不然她也好回相府看看他。一別數日,不知他現在是否安好。
但願,她的小弟一切無憂。
轉悠大半個時辰,等她再回之前停車的地方,空蕩蕩的一片,馬車早無蹤影。她沒有多想,隻以為是車夫趕馬去喂食。
夕陽沉下西山,徒留幾抹餘輝。人頭攢動的街道慢慢清淨起來,許多擺攤的小販都收了攤,她坐在石欄上瞭望著君皓離去的方向。
“姑娘是在等人嗎?”
一位賣梨的大嬸看到寧心一個女兒家獨自在外還不回去,忍不住走上來問道。
“我在等我家小主人回來,他好像……”寧心看著大嬸,慢悠悠地說著,直覺告訴她,君皓不會回來了,但又不敢相信他會這樣丟下她。
大嬸垂首歎了口氣,方才她口中的小主人回來過,乘著馬車早就離開了這裏,若要回來早回來了,哪裏會讓她一人等到現在。
隻是,這樣的話她斷斷說不出口。畢竟是個女兒家,多少要顧及她的想法。
回身取了幾個賣剩的梨子交到寧心的手裏,“姑娘,我看你都沒吃什麼東西,吃個梨子解解渴。時辰不早,還是早些回去吧。”
寧心從袖中掏出銅錢塞進大嬸的手心,笑著道,“大嬸別跟我推托,你有你的難處,這個小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的。”
大嬸拍了拍她的手,唇角蠕動著轉身離開。多好的姑娘,那挨千刀的主子,真是沒心沒肺的人。
暮色深沉的夜空初有雨意,寧心捧著手中的梨走在回宮的路上,低頭數著步履,差不多已有上萬了,卻怎麼都走不到盡頭。
醞釀已久的秋雨姍姍來遲,細雨絲綿綿落下,像柳絮般隨風飄揚拂在她的發絲上、衣裙上。
慢慢地,細雨逐漸成了豆大的雨滴,滴落在她的額心。
不遠處柔和的光暈映入眼簾,她扯開步子就朝著那道光束衝去,幾乎用上全部的內力,隻為快點抵達宮門。
雨淅瀝瀝得墜落下來,在身後形成斑駁的痕跡。
“站住,幹什麼的?”看守宮門的侍衛見到橫衝直撞的寧心,立馬將她攔下來,看到是宮娥妝扮,便緩了緩語氣,“出入禁宮,可有通行腰牌?”
渾身濕透的寧心擦拭去臉上的雨水,衣袖一抹,撲上的妝容悉數被抹淨,露出白皙的肌膚,看得侍衛一愣一愣大的,敢情是喬了裝的。
“我是芙蕖宮的,今日隨十一皇子出宮辦事,不想與殿下錯過。出來匆忙,未曾攜帶腰牌。”她低聲得說道
“宮有宮規,但凡離宮的宮人要進宮必須出示通行腰牌。你既沒帶,我們就不能放你進去,出了事,誰都擔當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