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園裏,韓軫依然生氣著,遠遠瞧見山悅他們過來,袖子一拂鑽進臥房,死活再不肯出來。
山悅滿臉惆悵,望著也是一臉無計可施的塗山衡,索性蹭蹭幾步跑到門前,深吸一口氣,提腳便直直踹在門上,木質的門立刻便被“砰”的一聲踹開,門板因為這衝擊力太大,撞開後依然不住的來回扇來扇去,拍在牆上發出啪啪的聲音,裏麵韓軫聞聽之下大吃一驚,自榻上噌的一下站起,剛想嗬斥出聲時,就看見山悅呼的衝了進來,身子一閃便撲向自己,麵上哇哇哭著如一塊牛皮糖一樣掛在韓軫身上,嘴裏不住說些求饒的話,韓軫使力想要將山悅拽下來,卻是掰開了這個胳膊,那個胳膊就纏上來,推開了這條腿,那條腿又勾上來,直忙活的韓軫滿頭大汗,山悅見此,心裏不禁透著樂嗬,身子如同一個八爪章魚一般,纏著韓軫連拖帶拽,將韓軫推到飯廳裏。
直到飯菜上桌,山悅才規規矩矩在韓軫旁邊坐好,嘻嘻笑著不住給韓軫夾菜,塗山衡麵帶一絲戲謔的笑,邊吃著飯,邊不是拿眼看著韓軫。
韓軫雖依然冰著一張臉,但心裏已經不生氣了,對於山悅夾過來的的菜一聲不吭的都吃掉,山悅見此,心底才算鬆一口氣,暗道這哄小孩和哄老人一樣,都是這般不容易。
一頓飯吃過,韓軫已如常,山悅在百草園和塗山衡磨蹭了一頓後,才折回本家之前給備好的廂房休息去了。
時值素秋之月,菊花繁盛開放,簇簇如金噴湧而出,綿展了整個庭院。
山悅坐在廊下,半靠著廊柱,臉上搭著一塊手帕,陽光暖暖的搭在身上,難得的閑適,這五六天的時日裏,山悅每日除了乖乖跟著司禮嬤嬤學習,其他的時間基本都沒什麼事,璃山那邊有藍寧藍芷他們打理,山悅很放心,本宅這邊也因為婚期的將近,難得的一派風和日麗,山悅捏了捏自己的臉蛋,感覺這兩天似乎又胖了不少,愁著大婚那天,蓋頭一挑,會不會將林豐驚到。
昨日林豐差人送來了桃四娘的婚服,茜素紅的底子上,用金線繡了華美的鳳鳥,滾邊用了牡丹的圖樣,針腳細密,做工精致,山悅摸著那光滑的綢緞料子,心底還真是讚歎桃四娘的手藝,又更不說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做好。
婚服用的掐腰的樣式,此時山悅想起來,心底不由的就擔憂,若是再這麼閑下去,到大婚那日,這婚服別穿不上去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這幾日狠狠餓自己幾頓,減減腰身。
正思索間,山悅便感覺麵上一輕,帕子已經被人拿了開來,她睜眼,就正對上林豐一雙蘊笑的桃花眼。
山悅驚了一下,起身坐正後邊急忙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林豐笑著,身子一矮,也坐在廊下道:“照理接親的隊伍是後日才到的,我想著你這邊別臨時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的,就先他們一步過來。”
山悅點頭,道:“哪有什麼事情,我這兩天閑人一個,什麼事都沒有。”說完,拿手掐了掐自己的腰,愁道:“剛才我還尋思著這些日子長胖了呢,那婚服別穿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