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墨離開祝芑的府邸之後,一路疾走奔著斬仙台而去,雖然在天庭時,跟桃仙不過隻是有過幾麵之緣,可是在人間的相遇以及後來跟白蛇一起目睹了發生的一切後,冉墨覺得自己需要再見桃仙一麵,雖然這個時候已經幫不到她很多了。來到斬仙台的冉墨看到被捆仙繩綁在斬仙台的夭夭,她垂著頭,散落了一頭的秀發遮住了臉看不到臉,身上的衣服被天雷劈的很多地方都拉了口子露出被灼傷的皮膚,光著的腳泛著刺眼的慘白。冉墨放滿了腳步,一步一步地靠近夭夭,他不確定這個樣子的夭夭是否還清醒,夭夭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腳步聲,垂著的頭緩慢地抬了起來,發白的臉上掛著鞭子抽打的痕跡,眼睛裏的紅血絲特別紮眼,她看到冉墨咧著嘴笑了笑:
“星君。”
冉墨看著她慘淡的笑容,心頭一酸,眼前的這個女子跟當時陪在睿謙身邊的那個夭夭還是同一個人麼?她雖然還在笑還跟平常一樣喊自己星君,可是他覺得麵前的這個人其實已經死了,現在在他麵前的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冉墨對著夭夭的笑容,翹起嘴角拉出一個得體的笑容,說道:
“你殺了孔雀公主是麼,現在落得如此下場又是何苦呢?”夭夭聽了冉墨的話本來無神的雙眼迸出仇恨,咬著牙說道:
“她殺了睿謙,如果我不殺了她,怎麼慰藉睿謙的死?你知道麼,我抽了她的仙經,打斷了她的仙骨,可是我沒有打散她的魂魄,我要她去輪回!”冉墨聽了心頭一緊,抽了仙經,斷了仙骨,這樣就算孔雀投了人胎也是個殘廢而且永遠都不可能再修煉飛升了。冉墨看著夭夭,第一次在群仙會上見到她時,她才剛剛飛升不久,跟自己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樣,後來再見到她時陪在睿謙的身邊溫婉而多情,而現在就像一個裝滿了仇恨的空殼。
“我想睿謙絕對不會希望看到你如此的,你對孔雀下手如此重,天帝的處罰應該不輕吧,我還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麼?”
夭夭搖了搖頭,垂下頭,低聲說道:
“睿謙永遠都不會知道的,我怎麼會讓他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我知道我讓白姑娘幫我帶了他的一魂束在桃花源是違反天條的,可是我希望他能記得我,就算他轉世了,那一魂終究能夠帶他找到桃花源,讓他記起我,隻要他能夠記得我,就夠了。星君,你能幫我一個忙麼?”
冉墨聽到夭夭的話失了神,隻要求那個人生生世世記得自己,就算落得現在的這步田地也在所不惜麼。他沉默了會兒,而後走近夭夭問道:
“你要我幫你什麼?隻要我能夠辦的到,我都會盡力而為的。”
夭夭抬起頭,用一種迷茫地眼神盯著冉墨,而後又低下頭,清冷的聲音在空蕩的斬仙台響起:
“我希望星君能帶我去墜仙樓。”
冉墨一驚,想了想,而後揮手散了束在夭夭身上的捆仙繩,單手扶住跪倒在地的夭夭的臂膀:
“你可以站起來麼?我帶你去墜仙樓吧。”說著不等夭夭回答扯住她的手臂,帶著她捏了訣飛身到了墜仙樓。
夭夭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塔樓,樓角上的風鈴叮鈴鈴的響著,她撫開了冉墨抓著她手臂的手,蹣跚地朝著樓上走去,冉墨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腳一步一步的在台階上留下一個一個的血腳印,被挑斷了仙經的腳踝肉朝外翻開,血滴滴答答地順著腳背染紅了腳底踩出一個一個的腳印血跡斑斑。冉墨沉默地跟在夭夭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到了樓頂。
夭夭搖搖晃晃地走到扶欄邊,撫著樓柱,樓頂的風嘩啦啦地扯起夭夭散落地長發,帶著血腥味吹過冉墨身邊,冉墨覺得這風這血腥味這個畫麵讓他有一種心髒緊縮的感覺,莫名地有一種害怕的感覺漫上心頭,眼前站著的這個身影模模糊糊地變成了他腦海中的那個背影,他心中一抖,握緊了雙手,眨了眨眼睛,眼前重新回複到背對著自己的夭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