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莫莉心領神會地點了下頭，順便偷瞄了下狄斯的表情，還好他的表情並沒有很大變化。
“莫小姐，你好，我是這裏的校長，我姓馮。”馮校長和藹地笑了下，禿禿的頭頂油光四射，亮得可以當鏡子照，莫莉看到他頭頂上反射出來的日光燈，忍不住偷偷發笑。馮校長看到她的反映，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他拉了下西裝，再清了清喉嚨，把莫莉的視線吸引到了他微微發顫的大肚子上，這下莫莉笑得更歡了。
“好了，別笑了！”狄斯低壓嗓子冷聲道。莫莉立即噤聲，恭敬地站直了身體。
“莫小姐，據介紹人說你的嗓音條件很好，你能唱段歌劇選段嗎？”馮校長覺得剛才挽回了些麵子，便端端正正地坐正了身體，擺出了校長的架子。
“什麼？”莫莉睜大眼睛僵硬地轉向白諾那邊，白諾微微點了下頭，給予她“強大”的鼓勵。
莫莉心中哀歎了聲，她清了清喉嚨，先發出幾聲公鴨般的聲音，然後又叫了幾聲急刹車般的噪音，最後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不好意思，昨天晚上看球賽把喉嚨喊啞了。”
馮校長聽後顫顫巍巍地掏出塊手帕，擦了擦光禿禿地腦門，麵露難色地看著白諾：“白先生，這……”
白諾貌似很無奈，他從口袋裏掏了本支票薄，撕了張支票簽上了他的大名遞給了馮校長。
“馮校長，這是資助你們新宿舍樓的。”
“白先生，這怎麼好意思呢？”馮校長假模假樣地推辭了番，眼睛卻從未從支票金額上移開。
“幫助教育機構一直是我們的責任。”白諾把行賄理由說得冠冕堂皇。
馮校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為難地收下了這張大額支票。
“我想等開學後，莫小姐的嗓子應該可以恢複了，那請莫小姐回家多休息休息。”
“一定。”莫莉點頭說道。
“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先走了。”白諾站起身和馮校長握了下手。
“好，我送你們。”說完後，馮校長便恭敬地將他們三人送出了學校。
回家的路上，狄斯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一直沒說過話，莫莉緊抿嘴唇看著車窗外快速倒退的殘影，始終不敢看他。是的，她在害怕，她害怕想起前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她害怕離他太近，她害怕自己破碎的心再度受傷，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但是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腦中的記憶從未抹去。
車似乎開了幾個世紀才到綠水別墅，莫莉迫不及待地想走下車，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狹小空間。
“白諾，你先進去，我有話和她說。”狄斯的聲音冷冷的，沒帶任何感情，白諾看了看他們便離開了。
“你不知道今天的任務嗎？”白諾一下車，狄斯就開口問她，他的生硬語氣就像在責問自己屬下。
“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莫莉不以為然地回答道。
“這不是理由。”狄斯盯著後視鏡，後視鏡中莫莉的臉始終對著車窗外，她沒有反駁他，隻是把嘴唇抿得更緊了。
“根據你近期的表現，我很榮幸通知你：你被開除了。”狄斯平淡的語氣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按照合同規定，我會安排你去投胎。”
“如果我不想去呢？”莫莉終於轉過頭看著他，他的背影紋絲不動，像凝固了的冰。
“我會網開一麵，讓你留在人界。不過如果你作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不會放過你。”
“謝謝。”莫莉微微笑道。
“我給你三個小時理行李，理好行李後馬上離開這裏，工資我會多付給你一個月。”
莫莉一言不發，輕輕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狄斯一直盯著後視鏡，沒有轉頭看她一眼，他淡淡微笑的背後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臉上已經轉好的傷疤突然開裂，泌出幾滴鮮紅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