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翠兒是那樣的人麼?
搖搖頭,若翠兒真的是那樣的人,真的是她矯詔害死了卿肜鬱,她一定會承認,而不是一直否認!
“你是想找出當年的真相?”廖長青見我神色不定,輕笑:“其實,這件事我早在當年就想通了!”
“哦?說來聽聽!”我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這個男子,曾經被稱為神探子,又被君拂嫵委以重任,將整座江山相托付!看得出來,他應該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廖長青但笑不語,好久之後,才收起笑意,一臉惋惜的看著桌子上的那酒壺:“卿肜鬱不是被殺,而是自殺!”
自殺?
我掩不住內心的震驚,不過,再一想也就想通了。像卿肜鬱那樣驕傲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甘心被殺?除非,死亡是他自己的選擇!
“卿肜鬱聰明絕頂啊!”廖長青長歎一聲,眸色複雜的看著那丟在地上的杯盞:“他用他自己的性命,換君拂嫵一輩子不能喝玖凰憬在一起!這是他聰明的地方,也是他傻的地方!”
蹙眉,我實在是想不出,究竟是什麼樣的深情,才能讓一個人哪怕用自己的性命,也要阻止所愛與別人在一起?
在我的認知裏,愛一個人就是希望她一生幸福,永遠快樂。像卿肜鬱這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愛情,讓叫人心驚!
或許,這就是小姐怎麼也不肯接受他的原因所在罷?
廖長青抿唇,長歎:“這樣的人,不瘋魔不成活!君拂嫵或許早就知道了卿肜鬱的做法,所以,最後也沒能成全他!”
沒成全他?
我蹙眉,卿肜鬱不是如願入了皇陵?被小姐默認為皇夫,葬在她的靈位旁邊了?
不過,再一想也就明白了。
也對!
我悲憫的看著那壺酒,卿肜鬱終其一生隻想與小姐有一個好結果,可是,小姐雖然將他葬入皇陵,可小姐自己,卻是屍骨無存,皇陵之中也不過是一副衣冠塚罷了!
辭別廖長青,我再次踏上查找真相的路途。
一路上,我不停的想,岑經的死,玖凰憬的死,甚至還有更多我還沒有查出來的人的死都是卿肜鬱的手筆。那麼,會不會,就連黃衣也是呢?
實際上,我隻要一想起黃衣的死狀,便是心如刀割!
等等!
我蹙眉,想起一個人來。
一路去了崖城的藥廬,我求見了名盛一時的鬼醫。鬼醫已經蒼老不堪,老眼昏花,就連我是誰都認不出來了。
“鬼醫先生,請問……”我將黃衣的死狀一一說清,卻見鬼醫身子一顫,眼底流露出幾許害怕。
他顫訛訛的伸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手中的一條雪白的小狗,可觀其神色,全然不想在撫摸小狗,倒像是想從這隻小狗身上得到一些慰藉,一些安全感似得。
“那是……那是當年那個魔人的手筆……王爺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
“那個魔人是誰?”我連忙捉住他的手,緊張得手心出汗:“是不是卿肜鬱?是不是他?”
“卿肜鬱?不是!”鬼醫搖頭,在我剛剛舒了口氣的時候,又聽他說:“是縹緲宮的什麼宮主!”
渾身一顫!
我幾乎忘了該怎麼站著,隻能幹巴巴的問:“卿肜鬱不就是縹緲宮宮主?”
“不知道……”鬼醫哆嗦著手:“我不知道……不知道……”
就在他一聲聲的,“不知道。”中,我跌跌撞撞的出了藥廬,陽光刺眼,我幾乎睜不開眼,隻知道眯著眼往前走。
原來,當年不僅岑經、玖凰憬他們死在卿肜鬱的手中,就連我的黃衣也是!
為了抑製住身上走火入魔的戾氣,卿肜鬱竟然硬生生將別人的內力抽出來,將別人硬生生折磨致死!
太殘忍了……
我忍不住悲傷,這個真相,我苦苦追尋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悲涼。
出崖城的時候,我遇見了周遊天下的青衣和紫衣,他們如同神仙眷侶一般,遠遠的望著,我心中的萬分豔羨,可惜,我的黃衣已經再也不能回到身邊了……
回到黃衣死去的時候,我們成親的那件破屋子。我將破屋子整理幹淨,看著院子裏當年立下的黃衣的墳,再看墳邊當年隨手種下的杏樹。
黃衣,我已經查清了當年的一切,可惜,卿肜鬱早早在年前就死了。如今,再怎麼也沒法報仇了,所以,我回到這個地方,這個我們成親的地方,了此一生。
希望,你不要嫌棄我一日日老去,而你,永遠都是豆蔻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