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吧!”
聞言,墨錦譞連爬帶滾的跑出去,就怕君拂嫵一個不順心再把他捉回去!
“小姐……”紫衣膽戰心驚的看著君拂嫵:“您……真的要供墨公子為皇夫嗎?”畢竟,墨奕譞炸雪山穀已經是凶多吉少,若當真認了這一樁婚事,那君拂嫵豈不是成了寡婦?
聞言,綠衣也是錯愕的看著君拂嫵,當年的事情他們都是見證人,很明顯,當年,就連墨奕譞也沒想過,將那門根本沒有完成的婚禮定下來!
那個曾經如同玩笑話一般的婚禮,時至今日卻被君拂嫵認下來了?
君拂嫵抬眼,抹去眼角的濕潤:“是,我是墨奕譞的未亡人,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穿紅色衣裳,不會再納別人為夫君!這一輩子,唯一的夫君,就是死去的墨奕譞,僅此一個!”
“荒唐!”
不知何時,闡顏站在門口,對君拂嫵的話怒目相對:“你是我的徒兒,是紅葉閣的少主子,是凰朝的女帝!如何能接受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做夫君!”
鰥寡孤獨,何苦將自己落到那樣卑微的地步?
若是墨奕譞泉下有知,也不會願意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樣逼迫自己,讓自己的一生幸福折損在這樣一個名聲之下!
“老頭子……”君拂嫵仰著頭,將眼眶中的淚水逼回去,這才輕聲道:“這是我情願的,不是道德綁架,是我自己情願的!”
給墨奕譞一個名分,不僅是對他有一個交代,更是對她自己有一個交代。
曾經說好的一起闖蕩江湖,說好的十丈軟紅共度一生,如今隻剩下她一個人。可是,她現在才發現,若是早知如此,當年她不會那麼任性妄為,不會那樣傷害他!
“何苦!何苦啊!”
闡顏長歎一聲,將君拂嫵擁住,他一直視她為女兒,從沒想過這個小女兒會遭遇這樣可怕的事情,會遇見了人生所能遇見的所有磨難!
她本該是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大家小姐,卻成了全天下最可悲可歎的女子……
“老頭子,墨奕譞是不是真的沒了……”君拂嫵小聲問,闡顏長長的歎了口氣,頷首:“沒了。”
他一得到雪山穀被炸的消息立刻趕到雪山穀,根據當時的情況做了最準確的推算,可是,根本沒有找到墨奕譞。
一個人埋在冰雪中隻消半天的時間便活不了,何況墨奕譞被埋了這麼多天?根本沒有活路,如今隻能盡力搜尋他的屍骨,希望能找得到罷!
“知道了。”君拂嫵頷首,朝紫衣和綠衣等人道:“你們先出去,我想哭一會兒。”
“小姐……我留下來陪你吧!”紫衣一步三回頭,卻被君拂嫵推出去,跟著被推出來的還有眼底悲憫的闡顏。
門關起來,外麵的人甚至聽不到裏麵有一點聲音,可任誰都知道她在哭。
“關著門做什麼?”卿肜鬱從外麵奔進來的時候,紫衣、闡顏等人都等在門口,生怕君拂嫵出了什麼意外。看見他,紫衣眼底的悲涼愈甚。
若是這位爺知道了小姐的決定,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呢!
“怎麼了這是?”卿肜鬱蹙眉,見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飽含深意,心中一動,伸手推了推門,還真讓他推開了。
門內走出來一個已經拭去淚的君拂嫵,望著他:“卿肜鬱,對不起。”
“為何道歉?”卿肜鬱心底多了幾分不好的預感,難道這一趟他竟然是為他人做嫁衣?
“沒什麼。”君拂嫵低頭,再抬眼時已經是精神飽滿:“準備給墨奕譞立個衣冠塚罷。”
“嗯!”卿肜鬱聞言,立刻點頭:“雪山穀都被炸成那樣了,隻怕找不出墨奕譞的屍體,想來,他也不願意我們浪費力氣在那裏。既然已經三天了,就立個衣冠塚也好,讓他魂有所依!”
說著,卿肜鬱已經迎上去問君拂嫵:“你還打算攻打楚朝麼?”
“自然是要的!”聞言,君拂嫵眼底燃燒起萬丈火焰,卻在下一瞬化作淡然:“但是,我們戰線拉得太長,軍需供應也不足,需要從長計議!”
“軍需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卿肜鬱挑眉,看著眼天上,烏雲退去,如今已是朗朗青天:“你可還記得當年,從碧天那裏搬走的那些金銀?前些時候我將那些金銀找回來,足夠支撐我們半年的軍需!”
聞言,綠衣已經急得臉色都漲紅起來:“小姐,可如今將士們也都疲乏,隻怕不利於再戰啊!”
這一次休戰是以墨奕譞的死亡作為代價的,雖說哀兵必勝,可楚朝的損失並不少與他們,二十多萬人馬被殺,楚朝人也不過是強忍住衝動,才讓兩朝休戰!
若他們再次挑起戰事,隻怕到時候不得人心,會節節潰敗!
卿肜鬱剜了綠衣一眼,眼底透出幾分殺氣:“你的意思,墨奕譞的死不用計較了?小太子白死了?我們就得忍氣吞聲的忍了這些年楚朝的種種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