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長青說著,手上已經將那枚吊墜放下,搖擺起來,攝人心魂的催眠之語從他口中說出,讓那個刺客的眼眸慢慢地開始迷蒙起來,像一個迷失了歸途的人一般。
“你是誰?”
“我是……葉三。”
“誰指使你刺殺我的?”
“主子。”
“你的主子,一手策劃了刺殺小太子的局,對麼?”
“對。”
“你主子是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廖長青的手上,這樣一枚小小的銀質吊墜竟然能夠攝人心魄?這是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隻有君拂嫵的眸子裏瞬間多了些什麼,攝魂術不是她手中的秘籍,而是縹緲宮的。在這個帳篷裏,不僅廖長青會攝魂術,甚至,她身邊還坐著一個不需要吊墜就能實施攝魂術的人!
卿肜鬱。
她腦海裏浮現出今日卿肜鬱的不尋常,若是尋常時候,卿肜鬱會安慰玖凰憬?會為玖凰憬說話?甚至,對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他,怎麼會這樣堅持一定要看著刺客將幕後黑手說出來?
這並不符合他的風格不是麼?
不是她疑神疑鬼,而是卿肜鬱今日實在反常!
不動聲色的將視線落在卿肜鬱的身上,正好看見卿肜鬱正迷蒙著眼看著地上的刺客。
“卿肜鬱?你還好麼?”君拂嫵輕聲喊了句,將卿肜鬱驚醒,一臉疲乏的轉過來:“怎麼了?”
“我看你似乎精神很不好?”君拂嫵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按住了他的脈搏,然後不動聲色的放開。
脈搏很正常,並沒有因為攝魂術被打斷而反噬的內傷,可是,方才他的眼神為何如此迷蒙?
卿肜鬱尷尬的笑了笑:“大抵是精神不濟了些,終究是這副身子不爭氣!”
“觀你麵色,似乎受了內傷?”玖凰憬突然道:“且,剛剛內傷不久。”
此言一出,君拂嫵眼中的疑慮更甚,就連周圍的人都被他們的對話吸引,將目光轉移過來,瞬間,卿肜鬱如芒在背!
“就是主子啊!”
那邊,刺客輕聲回答廖長青的問話,廖長青眉頭一皺,再次發問:“你的主子,叫什麼名字?”
卿肜鬱突然笑了起來,指著刺客道:“此人就要供出幕後黑手了,你們卻看著我作甚?難道你們懷疑凶手是我?”
“自然不是。”玖凰憬眯著眼,此時,廖長青似乎也發覺了這邊氣氛的異常,轉眼回頭看他們。錯開的身子露出了刺客那雙迷蒙的眼眸,卿肜鬱望進那刺客的眸子,朗聲笑起來,眸色豔絕:“荒誕!”
話音剛落,那邊地上的刺客突然,“額。”的一聲,嘴裏汩汩的往外冒鮮血,廖長青大驚失色,連忙低頭去檢查,卻發現,晚了!
“連著舌頭根都咬下來,這刺客求死心切啊!”
甚是可惜的搖了搖頭,廖長青回頭,無奈道:“女帝,我是無可奈何了。”
這一切隻發生在電光石閃之間,從君拂嫵和玖凰憬質疑,到卿肜鬱大笑,再到刺客咬舌自盡,不過是轉眼的功夫,叫人找不到一絲一毫不對勁的地方。
可君拂嫵的心突然沉了下來,對卿肜鬱,她是再了解不過了!
為達目的不折手段,但是,他真的會為了和她在一起,而設計炸了楚氏皇陵、設局殺害她的兒子麼?
若是真的,叫她情何以堪?
“嫵兒!”
卿肜鬱突然大聲道:“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懷疑我!”他的神色淒絕,似乎再也找不到生存的希望一般,渾身顫顫的站起來,冷笑著凝望君拂嫵:“你懷疑我,對麼?”
“是。”
君拂嫵無可奈何,隻能點頭。雖然她不願意相信,但是心中確實有了這樣的疑慮,若是不直接說出來,恐怕將來會成為她的心結,與其如此,不如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她不希望將來對身邊的人隔了一層揭不開的紗,那樣的活法太累!
且,她不可能將這件事情放下,若真是卿肜鬱設局殺害瑾瑜,那她再是痛苦也做不到坦然麵對殺子仇人!
卿肜鬱身後的葉寒突然站出來,恨聲道:“女帝陛下!我們宮主對你如何,你心中沒有知覺麼?”
“葉寒退下!”卿肜鬱厲聲喝到,可葉寒強行上前,將重傷的他按住坐在椅子上,一字一頓:“若是平時您受點委屈,葉寒不敢說,但是現在,女帝都這樣冤枉您了,難道還不說!”
他一人站在卿肜鬱的麵前,麵對君拂嫵和玖凰憬,不卑不亢:“請女帝好好想想,小太子是怎麼死的,當時是誰將小太子護在懷裏,以自己的身軀為小太子擋刀擋箭以至於身受重傷!又是誰,哪怕重傷昏迷,也要將小太子牢牢的護在懷裏,死也不放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