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是來啦?”低沉的嬌笑聲從門內傳出來,本該爽朗的嗓音加上做作的語調,說不出的別扭難聽!
一腳踢開門,岑經冷著臉看著眼前這個修身玉立的人,視線尤其落在那張瑰麗的容顏上:“摘下麵具!”
“誒呀!人家可喜歡這張臉了,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美男的臉,難道不好看麼?還是說你更喜歡我自己的那張臉?”那人吃笑著,伸手要撫摸岑經的胸膛,卻被他閃身躲過!
“滾!”
“真傷心!”那人掩麵而泣,半晌,見岑經沒有半點反應,這才作罷,伸手:“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要的東西拿來吧!”
岑經將一卷明黃色的卷宗拋過去:“麵具摘掉!”
“真掃興!”那人哼哼唧唧的撕下人皮麵具,露出一張蒼白的清秀容顏:“閑王殿下的麵具我才用了三天呢!”
岑經不耐煩的轉身就走,誰知身後的人追上來:“我千麵看上的人還沒有得不到的!你到底看上柳欣翠什麼了?她那張臉?我也能有啊!”說著,長袖掩著麵,再放下手時,臉上儼然換了一張麵孔!
“找死!”
大掌狠狠的攥緊千麵的脖頸,岑經勃然大怒,五指收緊,眼看著千顏的麵色慘白青紫,腦海裏卻閃過那人的囑咐,手一鬆,千麵便跌落在地上,狼狽的咳嗽!
“該死的……咳咳!”千麵眼睜睜的看著岑經遠去,眼底的張狂愈甚:“我們走著瞧!”
岑經出了紅葉閣,身影在夜色中一閃而逝。
這廂君拂嫵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斥候神色驚惶的闡述著他在樹林中所見所聞。
“你是說,你再城外看見閑王殿下了?”君拂嫵蹙眉,這話她是說什麼都不信的!玖凰憬向來自負,既然已經讓岑經來送翠兒,自然不會再自己追過來!
況且,楚朝遷都,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處理,楚茗辰的殘餘勢力,四大家族趁亂作祟等等。這些雖不至於讓他焦頭爛額,但是拖住他還是能夠的!
“是真的!”斥候連連點頭,恨不得把腦子裏的記憶片段全都給女帝看一看,證明他沒有說謊!他突然想起什麼,跳起來道:“小的把閑王大傷的人帶回來了,若女帝不信,可以問問那個人!”
“把人帶上來!”風林瞥見君拂嫵的眉心蹙動,便朝外麵喊了聲。
當人被抬上來的時候,君拂嫵一直繃著的臉終於變色!
被抬上來的,正是此前被她留在藥王穀的闡野!
原本青春洋溢的臉蛋上滿是青青紫紫的傷痕,整個人像從血池裏撈出來的似的,浸濕了整件衣裳!手臂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著,顯然是被人強行拗斷!
“風林!”君拂嫵喊了聲,風林立刻取出藥給闡野喂下去,他們誰也沒想到,城外樹林裏藏著的,會是這個陽光一般的少年!
若是他們去的晚了,這個少年會不會死在草叢裏甚至無人問津?
好不容易將闡野救回來,風林已經將斥候打發下去了。
按照斥候的說法,閑王殿下尾隨著闡野,將其打成重傷搶走闡野懷裏的一個繈褓!至於那繈褓裏是誰,幾乎不言而喻!
那麼,這件事中間究竟有多少糾葛?為什麼闡顏、藥淩軒、藥老一行人帶著小瑾瑜去尋醫問藥,接過孩子卻出現在闡野手中?還有,閑王為什麼恰是時候的出現在京都城外搶走孩子?
更有甚者,闡顏一行人可還安好?
風林低頭看著君拂嫵風雨欲來的神色,心中一凜。若是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樣,那麼,君拂嫵怎麼辦?
“將軍!有鄴城來的飛鴿傳書!”
門口守著的將士捉著一隻周身灰白色的鴿子進來,雙手捧著。
“拿過來。”
風林接過鴿子,解下鴿子腳上綁著的信紙,將鴿子遞回去,扭頭看著君拂嫵。他究竟是應該將信紙直接遞給她,還是應該自己先看看呢?
“你念罷!”
君拂嫵給闡野拭去臉上的血汙,感覺渾身血液的溫度一點一點的冰冷下來,這個時候這個時間點,鄴城飛鴿傳書能說什麼?
突然覺得手裏的這份信紙重逾千斤,風林看了眼軟榻上隻剩下一口氣的闡野,抖著手展開信紙,還沒看信紙就又看了眼君拂嫵。
君拂嫵那冷厲的眼神讓他手一抖,信紙便脫手落在地上,風林低頭去撿,誰知君拂嫵的手比他快了一步將信紙撿起來。
信紙上的文字就那麼展露在眼前,君拂嫵一目十行,目眥欲裂!
如果說,之前那兩萬騎兵讓君拂嫵起了覆滅楚朝的心思,那麼現在這封信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君拂嫵對挑起戰爭的猶豫抹殺!
“該死的!”君拂嫵手心攥緊,頓時掌心被指甲摳出血痕,血絲滲透那信紙,顯出斑駁的色澤,風林膽戰心驚的看著發飆的君拂嫵,耳邊是她怒發衝冠的冷厲聲音:“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