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一切竟發生得如此迅雷不及掩耳?
“那君拂嫵呢?她不是……”景帝咬牙:“難道她被情色蒙眼成了叛徒?君臣儒!”
“微臣在……”君臣儒膝行出列,顫訛訛的將額頭磕在地上。
景帝將手中茶盞摔在君臣儒頭上,霎時間君臣儒腦子裏嗡嗡的響,頭上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
猶不出氣,景帝破口大罵:“君拂嫵到底是做什麼吃的?叫她趁機殺了楚瀛辰!可現在呢?楚瀛辰站起來了毫發無傷不說連身上的殘疾都好了!叫她挑撥楚朝兩兄弟……她倒好,搞起了妯娌關係!”
“她是不是真當那是她相公了?真當那是她的家國了?”
“拎不清!”
君臣儒的額頭一直抵在冰冷的地麵上,他清晰的看見地麵反射的自己可悲的模樣。
君家世代為北韓丞相,五代家主為北韓嘔心瀝血,挖空了心思改善北韓國民情況。
甚至,他連最疼愛的嫡妻的女兒,一個送進宮給比他年紀還大的皇帝為妃,另一個送到敵國斷袖王爺身邊做細作……
可是現在,他以如此卑微的姿態跪在暴怒的皇帝麵前。
“來人!將君臣儒一家下獄!”景帝陰鷙的目光在君臣儒背上略過:“若是三日後楚朝入侵,君府九族抄斬!”
這一刻他想起嬌俏的顏貴妃,若是那個女子還活在他的宮中,又會如何說服他放了自己的九族自己的血親?
君臣儒在侍衛的鉗製下站起身子,淡然直麵還瞪著眼卻已冷靜下來的景帝:“皇上,君家從未對不起北韓王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微臣永遠是北韓忠臣!”
說完,他挺直腰板在同僚崇敬的目光下,徐徐走出大雄寶殿,抬頭望著灰暗的天光,唇角勾著詭異的弧度,大呼:“北韓,亡矣--”
楚朝,京都,城牆上。
君拂嫵望著遙遠不見邊際的官道,紅衣、橙衣、黃衣和綠衣都已經走了很久了。
身邊站著悠然自在的楚茗辰,幸災樂禍的掃了眼她已然緊緊攥住的手,輕聲建議:“要不……你入宮做朕的妃子?朕可以考慮,放了你!”
明明是漫不經心的建議,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盯著她的眼,背在身後的手漸漸收緊,掌心沁出絲絲汗水。
“做你的,妃子?”君拂嫵嗤笑:“楚茗辰你逗我呢吧?”
“也許不是呢?”楚茗辰低下眼眸,漂亮的鳳眼彎成脆弱的弧度。
若她成了第一個放棄楚瀛辰而選擇他的人,或許……
“不可能!”君拂嫵冷笑的扭頭望著漆黑的夜空,嗓音不帶一絲溫度:“入宮為妃?天荒夜談!”
楚茗辰倏然抬起頭,失控的捏緊她的肩:“為什麼?”
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他不如楚瀛辰?父皇是這樣、母後是這樣、現在連她也是……
君拂嫵望著他受傷的眼,目光移到那鉗製住自己雙肩的青筋暴起的手:“放手!”
“我……我就那麼不如他麼?”楚茗辰閉了閉眼,真的那麼不如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君拂嫵認真的凝視眼前這個她認為正在矯情的年輕皇帝,覺得有必要也矯情一把:“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們沒有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上對的人……”
“你的意思是?”楚茗辰的臉上綻開一朵絢麗的笑靨,鳳眼中綻放出點點希冀:“你願意和我重新開始嗎?再也沒有瀛辰的存在,就我們兩個……”
周璿不忍直視的錯開眼:皇上啊!你怎麼看不出來閑王妃那是在諷刺你呢?
“好了!”君拂嫵甩開楚茗辰的手:“矯情時間結束了,恢複原狀吧!”
楚茗辰:
“夜深了,皇上回宮罷?”周璿頂著皇帝天大的怒火和君拂嫵恬淡到麵無表情的低氣壓輕聲問,楚茗辰一揮手:“將她給朕綁起來!”
金吾衛卻不敢近身,天知道這位小祖宗分明是個纖瘦女子生得貌若天仙,可那手段實在是令人齒寒!
光是想想白日倒下的那二百名金吾衛,他們就背後一涼……
“罷了!回宮!”楚茗辰吃癟,轉身拂袖而去。
周璿看著還站在原地,怔怔然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什麼的君拂嫵:“王妃不回去麼?”
掃了眼分明想將她剝筋抽骨千刀萬剮,卻耽於她的鐵腕手段的周璿,君拂嫵淡然拂袖:“走罷。”
剛走到禦書房便聽見裏麵楚茗辰大發雷霆的聲音:“瀾滄江三萬士兵被策反?問朕怎麼辦?朝廷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