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亭把一口銀牙咬碎!
這錦妃進來三言兩語簡直就要把皇上的怒火挑到最高!
什麼心直口快?這是說蘭妃心中所想非人!
一句話就把皇上頭頂的綠帽子戴嚴實了!
後來的話更是句句誅心!
心裏有什麼就說什麼?直腸子?
天!
果不其然!皇上剛剛熄滅的怒火再次暴漲!
“蘭妃降級為三等昭儀,遷錦月軒!”年輕的帝王一掃袖子,身邊伴著溫軟妖媚的錦妃娘娘揚長而去!
“皇上!我不服--”蘭妃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剛要撲上去和皇帝理論卻被哥哥攔下:“亭兒!聽哥哥的!現在皇上正在氣頭上咱們先不去,等皇上怒氣稍歇再謀下一步!”
蘭妃渾身都在顫抖,涕淚滿麵的靠在哥哥肩頭:“可是,下一次見到皇上又會是什麼時候啊?”
她雖不愛皇上,可是在這後宮之中,妃子生存之依仗本就是帝王的寵愛,失了帝寵不論是對她自己的生活還是朝堂之上父兄的前程都……
“沒事的沒事的!”蘭陵亭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閑王府,錦廂院。
“你家小姐呢?”素衣男子看也不看翠兒一眼,自己挽著衣袖沏茶,翠兒端起殘羹剩菜往外走:“進宮了。”
“墨奕翾呢?”男子又問,翠兒身子一頓:“墨公子就在隔壁屋子裏歇著呢,昨日回來現在尚未醒來。”
“是麼?我去看看怎麼君拂嫵還不回來!”放下手裏的茶具男子倏然起身,可身子一歪再次跌坐在椅子上,疼得“嘶”的叫了聲。翠兒連忙放下手裏的物什過來看看:“卿公子傷口開裂了麼?”
“沒事,誰!”卿肜鬱突然抬頭掃向窗戶那邊的角落裏:“出來!”
一個渾身穿著淺灰色紗衣的男子緩緩走了出來,陽光照在他臉上就象是要透過他打在地上一般,悄無聲息毫無存在感。
可他一抬眼間,那雙古井般寂靜無波的眸子像是張開密密麻麻的網,將整個屋子裏所有人都鎖定……
“瞎!”翠兒長出了口氣,原本高度緊張的身子軟了下來,朝那男子嬌嗔:“嚇死我了!還以為是誰呢!你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
君拂嫵回來的時候錦廂院裏出乎尋常的靜謐,蟲鳥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她的心一下子就吊了起來!
“翠兒?”
“卿肜鬱?”
“墨奕翾?”
院子裏空蕩蕩的,屋子裏原來休養的墨奕翾不見了,可是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不同尋常的寂靜讓她暴躁起來,隔壁卿肜鬱的屋子裏卻是回了個七七八八,連床榻都被長劍劈成兩半,桌椅更是被泯滅成粉末!
床榻後麵的那麵牆完全被打穿,斷層有些微的暗紅色血跡,昭示著當時戰況的慘烈。
“青衣?”君拂嫵抬頭轉向身側,一抹青色的身影飄然落下:“暗衛呢?守著院子的人呢?”
青衣搖搖頭:“一劍抹喉,連掙紮的痕跡都沒有,對方擅長暗殺,雙方實力懸殊!”
“嗬……當世有幾人能做到這個地步?”君拂嫵捏緊了手掌,眼角卻瞥到床榻上被撕毀的錦被下似乎壓著什麼。
掀開被子一看,是一片淺灰色的紗衣殘角,紗衣下麵落了一直翠色的簪子,那是屬於翠兒的翠玉簪。
簪子在床榻上劃出一個簡陋的圖騰,君拂嫵閉了閉眼:“殺手盟……”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青衣,京都的殺手盟分舵在哪裏?”
穿過淩亂顛覆的亂葬崗,是破落的紅葉閣舊址。
君拂嫵一身湛藍的男裝熟門熟路的進門,穿過重重破敗院落來到最裏麵的小院子,門很輕易的被推開,座椅擺設一切如舊。
一抹淺紫色的身影倏然回首:“誰?公子?”“三月。”君拂嫵頷首,環顧四周:“你家主子呢?”
三月放下手中裁剪盆景枝葉的剪子,微微一笑道:“主子不在,公子有事?需要三月現在就把主子找回來嗎?”
“嗯。”君拂嫵點點頭:“若是可以,請馬上!我有事相求……”半個時辰後,九爺現身。
一改舊日的瀟灑不羈,九爺一身銀灰色的長袍因趕得急而略顯淩亂,可這絲毫無損他的俊美--那雙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在看到君拂嫵的瞬間綻放出的失而複得的喜悅光芒,簡直要照亮黃昏的亂葬崗!
“你……”九爺訥訥的傻笑,君拂嫵卻無心關注其他,拉著他的手就走:“九爺你可得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