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半聖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賢。腦中真書藏萬卷,掌握文武半邊天。清香白蓮,「神人」素還真。唔之雙腳踏出戰火,唔之雙手緊握毀滅。唔名「武君」羅喉。

寫任何小說都須考慮兩個因素:趣味性和文筆。最能體現文筆優劣的是大段的寫景。現在許多小說裏很少或沒有寫景,隻以情節取長,而往往以低級性事描寫來吸引出版社和讀者。雖然紅樓夢中也有性的描述,但其主題卻是嚴肅的,不像有些現代小說的主題就是寫性。聖戰中不乏戰鬥,鬥智慧,拚勇氣,武力,而且有不少寫景段落,文筆優美,字字珠璣,讀後齒頰留芳,沁人心脾。但絕大部份武俠小說讀者隻是看個情節而已,不管作者的文筆如何,或者他們根本沒有文學水平來辨別文筆的優劣。但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武俠小說本身就是給人在茶後飯餘作消遣的,所以隻能看作通俗文學。

“聖戰傳說之武林天下”的趣味性非常強,壓倒其他大部分武俠小說。首先其情節非常曲折離奇。武俠小說看得很多的讀者,必有這種體會,許多現代的武俠小說,你能估計到下一步的情節會怎麼發展,八九不離十,就像現代電視連續劇的情節一樣,因為都公式化了。而且作品中反映出作者知識麵很狹隘。這就會減低趣味性和吸引力。而“聖戰傳說之武林天下”裏的情節無法預估下一步會怎樣發展。要知道就得看下去,於是產生了吸引力。

一般武俠小說寫的都是身具武功的俠客。作者為了吸引讀者,把武功寫得越來越神。奇怪異,從而顯得非常不合理,違反常識。而“聖戰傳說之武林天下”則寫神魔,武俠,妖邪一類人物,像傳奇裏的妙手空空一樣,飛行絕跡,瞬息千裏。劍客用的是飛劍,一道白光,一道金光,取人首級於千裏之外。霹靂世界裏有奇形異狀的妖魔鬼怪,神秘強大的劍客,晴天霹靂般的詩號。有的武俠小說裏描寫了陣圖,包括劍陣等。但與“霹靂聖戰”裏的一比,太簡單乏味了。再說封神榜,西遊記有法寶,如番天印,金箍棒打出來一道金光。“霹靂聖戰”裏也有許多法寶,如金劍,金輪,金瓶能發出一片金光,把人包住以自衛,使敵人的法寶不能攻進來。而其所描寫的各種法寶,奇異的功法比大部分武俠小說裏的還要神奇熱鬧。再如有旗構成的旗門陣圖,裏麵有五行變化,相生相克,青紅黃白黑代表金木水火土的五種顏色輪換變化,而且還有汽水冰物質三態的物理變化,將科學的原理揉合到五行裏去,極盡了人腦豐富的想象力。聖戰傳說神秘的光圈,光環從中可以看到幾千裏外發生的事情,就像現代電視傳真一樣,而且神魔,鬼怪,武林,俠客鬥智鬥勇全部結合在一起的科幻小說。這是任何其他武俠小說中所沒有的,完全是獨樹一幟。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笑盡英雄啊!百世經論一頁書「梵天」。其後麵的主劇情如下第一眼看到蒼,那冷沉的氣質,雍容的矜貴,既有儒門的風華又有佛門的沉寂還有道門的出塵,於是脫口讚歎:好一個六弦之首!對比一身白衣相交滿天下的劍子仙跡,紫衣的蒼飄逸瀟灑,待人張持有度,禮到輒止,風度萬千但又非和藹可親,甚至說有一絲淡漠,淡紫的睫毛半睜半闔,總能動燭先機,在眾人高談闊論之時遊弋每個角落。比如一頁書與昭穆尊打鬥正酣,尹秋君剛要在背後出手,當即被蒼的含沙射影止住,而那時的蒼,看得是戰場,眼波流動所對之人則是身側的尹秋君——提到蒼的眼,那是極有特色的,眼角微挑,視線高於水平麵,猛一看,會給人輕蔑孤傲的錯覺。其實非也,蒼所看不是眼前人、不是眼前事,而是包羅萬象的世態。人以眼為神,蒼的外在也好內在也好,迷蒙的雙眼都是他的魅力之一,縱不開口,一雙眼涵蓋炎涼。

古書《莊子·天道》有「呼牛喚馬」一詞,講的是道家「毀譽隨人」的理念。古人士成綺一時誤會,自責老子不配當聖人,老子當時也不反駁,次日,士成綺發現言過其實就去給老子道歉。老子解釋:「你叫我牛我就是牛,叫我馬就是馬,假如你說的對我不願意承認,那就是錯上加錯;假如你說的不對,那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是牛馬,何需爭辯?再來看蒼,也就能明白他的過人之處。趕往風水禁地前,遭遇了同門之死,蒼的悲憤不難想象,車車老看他姍姍來遲就諷刺弦首是個姑娘,借此責難他耽擱時間。蒼的回答出人意料,不慍不怒,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是」字,坦蕩磊落,倒讓車車老自慚形穢。另外,蒼用玄宗之寶玄蒼珀救過紫宮太一,但在第二次破風水禁地時求助紫宮世家,遭到太君的怒斥,他對恩德一事隻字未提,知恩不望報,胸襟豈不似天波浩渺般無垠?

蒼冷眼觀世,行事謹慎。從他出場以來,每一句話,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有考究。蒼為了救同修赤雲染奔走於不老城與長生殿時,都遇到對方提出條件。可他前後的許諾在用詞上截然不同:麵對長生殿,蒼的唯一前提是不違道義,而到不老城已是一句:但憑城主開口。這裏有牽涉到兩方的立場,不老城對外尚明理,而長生殿隱於暗處口碑不佳,不管他們是不是背後都藏匿了陰謀,蒼在焦灼之際不忘字斟句酌,實在難能可貴。然後,陌生的九章伏藏拿了聖尊者的陰陽鏡儀來到天波浩渺,蒼一方麵禮遇周到一方麵不忘收回鏡儀,任誰能說唐突?一步蓮華意意識到中了風水禁地之計,精神上陷入對天子之死的愧疚與痛惜中,蒼一邊安排後續,一邊提醒秦假仙等人冷靜,還要感謝羽仔和太一相助。照身份說蒼來自道境,這些人大多是苦境出身,該由聖尊者周旋,蒼心細,考慮聖尊者需修養,更需靜心,紛擾和壓力如九章伏藏那會兒所說,交給不負所托之人就好——於是蒼接手。

二入破風水禁地,蒼與九章伏藏先到,他敏銳地捕捉到一點就是九章伏藏和天子入陣後出來的位置不同,而太一是破陣時發現出口不同。盡管懷疑九章,蒼也不排除陣局本身是陷阱這一點十分客觀。破陣後他最先化光,提醒大家離開,細心的觀眾都看到了有趣的一幕,一根紫帶協助遲鈍的蔭屍人離開了禁地,那個出手之人仍是蒼。對每一個人,不管身份高低,樣貌美醜,在蒼眼裏是平等的,該給予的關懷他不會倏忽。

其實,蒼對九章乍現時預測到的劫數從未擱淺。九章一度下狠手,差點當眾在不老城殺了莎羅曼,同時對城主之女識玲瓏過度熱心,蒼選擇靜觀其變,對沒確鑿證據的事,決不打草驚蛇。之後的行動,不管與風蓮商議,還是跟一頁書化身的問天敵見麵,鈞不著痕跡瞞過了九章。迷城後期蒼失蹤了一段日子,仔細回想一遍,他是始終都沒有離開過。局麵在他的視線內,人不出,暗布早已妥當:從翠山行的話可以印證,蒼失蹤時聯係了不少同道,畢竟那雙眼不是局限於眼前的。

正是這樣,他的蟄伏也為不老城失陷後的眾人留了餘地。至於九章利用玲瓏入陣,偷襲蒼那掌,蒼順勢揭穿了九章的身份,也徹底毀了不老泉——斬斷雙城禍世一個罪魁禍首。複仇是責任,不是唯一目標。當初救了白雪飄,三弦等待蒼的一聲令下,為陣亡的玄宗同修報仇,之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重振玄宗。昔日景象是蒼內心深處的痛,也是他誓言「一手回天」的範疇。這條路走得艱辛也在所不辭。一個做大事的人往往要冷靜心狠,完全拋開自我。

蒼遇到同門被害的覆轍這種打擊,還能冷靜下來與其它人根據聖尊者的話破風水禁地。那絕不是一般的修為。蒼喜怒不行於色,但在嚴重的打擊下也萬難無動於衷,看他排山倒海的那一刻已是克製到極限。冷靜過後才能調整情緒,而人最先的是直觀反應,然後是理智上的調整,中間需要的是——強大的自製力。當年封印道境,後來針對魔界斷層,包括他登堂入室到沙羅曼的帳子裏詢問奇象之事,強行帶走女占星師,所思所為,都不是一個拘泥於世俗之見的人,恰恰相反,乃是當斷則斷,斬釘截鐵。

蒼出場之後,不是為救白雪飄,不會提前出關——他念是玄宗的血海深仇。這件事激化了當年脫逃叛徒——金鎏影與紫荊衣。紫荊衣下毒,金鎏影趁蒼不在天波浩渺的時候,殘忍地殺害了同修,還把他們掛在那裏留字示威。蔭屍人說:「弦首看起來很忙。」是的,蒼還不知同修已死,他還在為長生殿的要求去向不老城要泉水,當秦假仙等人看到服下長生殿枯老散的蒼時嚇了一跳——那位飄逸卓然的黑色道子,何時成了行將就木的老叟?蒼的原話是最好代言:吾非去不可。同修對於蒼太珍貴,微垂的眼,輕低的頭——預示下定的決心,哪怕付出再多代價也不放棄。回到長生殿,蒼*出了指尖凝結的不老泉,毫不猶豫吃下藥,甚至自詡為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這些無非是他不想糾纏,一心要趕回天波浩渺。然而拉下白布時,七竅流血慘死的同修令他發狂,手捂胸口,腳步踉蹌,又是何等的撕心裂肺!假如隨著蒼把泉水倒給長生殿,相當於年華隨指尖的泉水流逝,那麼誰都能相信,就算要流盡體內之血蒼亦然會做。為同修發狂的他,不會減少半分風采,不會因為他不是為武林做了經天緯地之事而被看輕,如斯情義重於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