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個上揚的尾音,修長的眉也隨之微微揚起。
“今日,是太後的衣冠塚落葬的日子,王爺如果要去皇陵,恐怕會有危險。”流風語氣淡淡,這句話卻顯然是經過了掂量。
“屬下雖可保護王爺,但畢竟今日城內百姓眾多,隻怕到時若是有殺手混在人群中……”
墨瀾微微眯起雙眸看著他,心中知道,他必然還是很在意上次自己支開了他,又被那些殺手所傷的事。雖然那次是有原因,但他並不知道。
“無妨。本王信你。”他也不多話,隻語氣軟軟的給了他這幾個字。
流風下意識的微微握了握拳,自始至終,一切無法拒絕的事,都隻是因為“信任”二字。
此時在後院,雲傾吩咐了府裏的丫鬟送了安胎的藥給瑾靈,正準備去廂房的時候,就遇到了朵兒。
她也才知道原來墨瀾已經醒了,而他果然不會好好的躺著休息,一醒就命人備水洗了澡,然後就換了衣服去了書房。
這個男人,真是太胡來了。
雲傾下意識的微微蹙了蹙眉,雖然他的病倒不算是很嚴重,但畢竟需要靜養,楚夏兩國發生的這些事再讓他勞神去處理,絕對不是件好事。
想著,她便趕忙去了書房。
還未到了門前,正看到一個人影推門出來,而她也是一眼就認出,那是流風。
流風也看到了她,停了停腳步,看著她走近,便行了禮,“雲傾姑娘。”
“王爺在書房?”雲傾看著他,語氣淡淡,“可有吩咐你什麼?”
“沒有。”流風也並不多言,“隻是讓屬下準備一下,王爺要去皇陵。”
果然,今日落葬的事,他也一定還會去的。
就像自己一樣。他們都始終有著自己的堅持。無論危險也好,爭議也罷,總是不願聽了旁人的勸。
想到這裏,心口忽然微微一堵,她也沒再多問,讓流風退下了。自己才一轉身,伸手推開了書房的門。
迎麵而來的,是那種再熟悉不過的草藥香味,正是自己調製的,用來提神的方子。而淡淡的煙霧繚繚繞繞的,也就好像把視線裏的東西都模糊了,看也看不清。
靠在軟塌上的墨瀾抬起了海藍色的眸子,看到是她,唇邊微微一揚。
雲傾反手闔上了門,便到了他的身邊。
“你怎麼起來了?”她細細的看了他,雖然精神還好,但近看他,還是輕易的就發現了他過分蒼白的膚色,不見分毫的血色。
柳眉又是微微一斂,“臉色這麼差,也不知道好好躺著休息。”
說著便已伸手過去執過了他的手,替他診了診脈,跟著又抬手去,輕輕一摸他的額頭。好在,掌心裏溫度如常。
墨瀾薄唇愈發揚起,一抬手便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引著她的身子讓她先坐下來,“我沒事了,不必擔心。”
“怎麼會不擔心?你知不知道你睡了這麼長時間,靈兒為你擔驚受怕……”她的口氣裏透著一分和軟的責備,而提到了瑾靈的時候,她便是下意識的微微一頓。
修長和暖的手指柔柔的撫上了她的發,“今日,可是也要去皇陵?”
雲傾長睫一垂,“嗯。”
“我知道如今的我,根本沒有資格過去,我亦不想招惹了公主的心煩,但是我……”她並未再繼續說下去,可那隱藏在話中的情緒,卻還是被輕易的探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