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沒有放亮,柯同與張數就返回了驛館,來到了段暄的房間。
“大人!”
柯同躬身道:“屬下已經查驗過來,沒錯,那個人就是湯若望,屬下抵達的時候,湯若望已經蘇醒過來了,隻是還是非常的虛弱,而且顯然頭腦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時三刻,我們無法獲得有用的信息……”
“不用得到什麼信息了。”
段暄臉色陰沉,說道:“這已經足夠了,足夠證明我們的軍火必定是鄭芝龍下的手了。”
“那、那接下來,咱們怎麼辦?要不,我們找機會突下殺手,拿下鄭芝龍?”
柯同低聲道。
段暄搖搖頭,答道:“不可能的,我們僅僅一百人,而福州是鄭芝龍的老巢,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哪怕是真的能夠製住鄭芝龍,也無法安然離開,隻會將鄭芝龍的人逼到牆角裏,一旦撕破了臉,鄭芝龍為了自保,什麼事情都能夠幹得出來,如果他要是倒向滿洲韃子,那才是我們最麻煩的時刻呢!但凡有一線希望,就不能將鄭芝龍推向滿洲,不然的話,咱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那、那咱們要怎麼辦?現在鄭芝龍是擺明了不想將軍火交出來啊,難道我們就這樣無功而返……”
柯同急聲道。
段暄冷笑道:“什麼叫無功而返?隻要我們坐實了這件事情是鄭芝龍所為,那就不是無功而返,足夠了,剩下的事情,皇上自有應對的辦法,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兩天之內,將軍火的去向給搞清楚,福建所有的弟兄都發動起來,全力偵查,搜集一切可能的情報,其餘的你們不用管,還有吩咐下去,不要走漏風聲,湯若望的事情,絕對不能讓鄭芝龍知道了,張數,湯若望的身體一旦穩定下來,就即刻安排可靠的人手,送回南京!還有,你不是說,有幾艘船隻離開了馬尾,就再也沒有返回來嗎?查一下,看看他們到底去了哪裏,如果我猜想的不錯的話,所有的軍火應該就在這幾艘戰船之上,被鄭芝龍給藏了起來。”
張數連忙躬身答應,接著說道:“部堂大人,根據屬下的猜測,這次主持搶掠的事情,鄭芝龍事前應該是不知情的,是屬下的人瞞著他幹的,隻是,現在事情已經坐下了,鄭芝龍已經沒有了回旋的餘地,方才不得不硬著頭皮,一口否認,您看是不是有可能讓皇上溫言撫慰,下道旨意,隻要鄭芝龍交出來,那所有的過犯一應赦免,不予追究?”
段暄搖搖頭,答道:“你想的太簡單了,鄭芝龍生性狡詐,如何能夠相信這個?哪怕是皇上真心想赦免他,他也不敢冒這個險,不要忘記了,翻雲覆雨的不光是他鄭芝龍,朝廷同樣是經常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至於承諾,那就是一個狗屁,尤其在鄭芝龍眼裏,那就更是一個狗屁,他誰也不相信,隻相信自己!你們也要小心了,一旦讓鄭芝龍感覺到了風吹草動,即便是你們,他也會毫不忌諱的找個理由給除掉,更何況這個湯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