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開始下雨了,老天想把夏季欠的債一股腦補上,於是江南整個冬天都在哭泣,象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不過我在懷疑我看待問題的角度,大家都說外麵是晴天,而我怎麼就是覺得陰雨延綿呢……
——序
窗外大雨滂沱,周圍的青山5在雨霧氤氳中,每個驚雷都緊隨著閃電,炸得樓下車輛齊鳴,仿佛是一種原始的圖騰,一種對大自然的頂禮膜拜。黑壓壓的雲層包圍了這座江南小鎮,看起來危機四伏,有點四麵楚歌的意味。可能隻有我一個人天真地幻想著,誰知道這是不是英雄橫空出世的征兆呢?
一邊這樣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一邊用手指飛快地擊打鍵盤——我正在“創作”一篇不動聲色卻能把領導表揚上天的狗屁文章。“當年我幹嘛非中文係不報啊,早知道是今天這種狀況,打死也不去學中文了!”可誰知道昨日的讀書是為了今日的無聊呢?“人都有毛病,幹嘛非認為中文係畢業的就一定會寫文章啊!”一想到我這篇露骨的馬屁文章即將出現在年終總結大會上就渾身不舒服,就像上次吃的“桑拿蝦”,在石頭上備受煎熬的不是基圍蝦,原來是幼小的我的心靈啊!
大貓習慣於聽到表揚就詢問出處,並當著眾人麵“批評”幕後師爺,明貶實褒。要表揚就給點實際的嘛,就是嘴上說說,一點不實際。然後還招人嫉恨,會後的聚餐變成同事們不陰不陽的議論,令人哭笑不得。去年已經惹人注意了,我費了很久才平息這場風波,不然他們的注視就是帶著瞄準器的弓箭,不把我紮成刺蝟絕不罷休。——以後找工作一定先打聽好公司女同事有多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下雨天,心情也跟著煩躁,仿佛烏雲直接壓到我頭頂。想著一會兒下班回家的公交車又濕又擠,TAXI在這種鬼天氣根本指望不上,好不容易到家了,也隻不過是小小的房間,裏麵藏著無法擺脫的陰暗與發黴的味道,真是令人相當沮喪。
我的軀殼坐在這裏,心已經順著意識流飛回了我的小窩裏。一直迷戀著高木直子的自我解嘲係列繪本(這是我自己下的定義),《一個人住第5年》《一個人住第9年》是我的最愛,她用筆描繪著自己的隱秘,卻不知不覺間畫進了我心裏。以前的我是不能理解人們為什麼會對繪畫產生癡迷,簡直看不懂嘛,都是亂七八糟的圖形和怪誕的色彩。而現在自己終於也有了這種“相看兩不厭”的切身體會了。
最近網上流行曬家居照片,我也忍不住借了同事的尼康S560拍下了我的小窩。不到15平米的天地,印刻下太多的悲喜——第一次自己裝飾布置,第一次陷入甜蜜的戀愛,第一次蛋炒飯結果又糊又黑,第一次出差歸來遭遇小偷,第一次在公司挨了莫名的指責而留下徹夜的淚水,第一次網上購物接到快遞送達的包裹,第一次找到閨蜜的小型聚會,第一次吃烤魷魚半夜胃痛,第一次在衛生間洗澡滑倒,第一次養蝸牛肥美喜人,第一次趕文案趕得天昏地暗,第一次發呆整晚懶得動,第一次相信網上的兼職廣告而被騙去銀子,第一次過光棍節喝紅酒喝到微醺,然後,第一次失戀……
想到這裏,我的小窩幾乎陪我度過了最艱難的青蔥歲月,那些不相信我能力的人終於不情願地看著我獨自留在了這個南方的大都會。
“江零,一會兒下班去不去逛街啊?今天百祥年終慶典,一年到頭最大的折扣哇!”
是的啊,時間是最無情的,轉眼就讓女人拋棄了最美好的年華。接近年關,各大商場都拚了命得促銷,據說百祥昨天一天的營業額就高達一個億,估計百祥的高管們嘴巴都笑歪了!這些傻乎乎的老百姓,辛辛苦苦奮鬥一年積攢的血汗錢,在兜裏還沒焐熱呢,就心甘情願雙手奉上,還沾沾自喜地認為相當超值,腦袋不是被驢踢過就是被門夾過!我才不趟這渾水,摸不到魚,還白惹一身腥。有那閑工夫不如回家休息,加班加得都快人老珠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