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認識他，“嗯”陸中元發出一聲虛弱的鼻音，似乎看到了希望睜開眼睛，問他話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大孩子，身材高壯打著赤膊，兩條胳膊上是一道道蜈蚣一樣的疤痕。
“巴克哥，你認識老陸的兒子？”
巴克從腰間拿出竹筒，裏邊裝著水，扶起陸中元灌了點水，再把一個饅頭塞嘴裏。
“跟老陸聊天的時候，提起過這小子，額頭有缺。”
“好人命不長，老陸死得挺慘。”
“老天真特麼長眼，斯特朗那王八蛋怎麼沒讓雷劈死。”
……
陸中元得到幫助心裏暖，想到父親又有些難受，眼圈紅起來眼眶裏淚水在打轉。
除了饅頭之外，巴克還給了陸中元雞屁股。陸中元肚子裏添了食物沒那麼難受了，對著那群人道:“謝謝！”
“你臉怎麼回事？”
“偷東西被別人打了？”巴克吃著雞腿對著陸中元問道。
陸中元將在富貴樓的遭遇說了一遍。
“怪不得。”巴克聽完明白怎麼回事，對著陸中元告誡道:“以後別去斯特朗那王八蛋的地盤，沒被打殘你算幸運。”
巴克的臉看著很凶，笑容很少，人卻不錯，板著臉告訴陸中元很多活下去的方法。
每個月初一十五，鎮上李家大老爺會開倉派粥派饅頭接濟窮苦人。和斯特朗一樣開著酒樓的呂淼呂老板人也很好，像他們這些流浪的孩子要是真餓得不行了，去討東西不會空手。呂老板還收山上的各種野食材，可以采摘拿去換大米飯。
……
陸中元連聲道謝，這些對於剛剛成為乞丐流氓的他來說很有用。
到了晚上，這群孩子有一些回家，有一些則是無家可歸，住在破廟裏。這個小廟沒什麼香火，也沒有人來祭祀，成了流氓的棲身之地。
陸中元有父母留下來的房子，在廟裏也很不習慣，但是被富貴樓的老板打得不輕，虛弱的身體走十裏路路很吃力，索性也睡在廟裏。
自從身邊親人都離去之後，陸中元一直處在恐懼沒有安全感的狀態之中，睡覺不踏實，有個風吹草動就醒過來。第一次在家之外的地方休息，睡在幹草鋪上很不舒服，花了很長的時間才睡著，也不知到什麼時間點他被驚醒了。微弱的月光讓他能看到廟裏的情況，巴克獨自起身走出廟門。
陸中元很好奇巴克大半夜出去做什麼，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巴克回來，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巴克回來了，帶回了一個麻袋，裏麵的東西還會動。
所有的孩子都圍上去，臉上洋溢著笑容，“巴克哥，什麼東西？”
“哇，有雞吃了！”
“巴克哥真厲害！”
……
“猴子，弄得漂亮點。”巴克把雞扔給一個年紀與陸中元差不多的孩子。
兩隻大肥雞足夠五六個人吃，陸中元也有份，不過分到肉的位置不太好，兩隻雞的屁股全讓他包了，還有雞頭和幾塊雞胸脯，這足夠讓陸中元開心不已。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吃過肉，兩碗雞湯下肚整個人精神抖擻。
吃過幾年來最豐盛的飯，陸中元跟在這群流氓的後邊學習如何討飯。陸中元現在知道自己為什麼討不到吃的，對象選錯了，他之前都是到平民老百姓家裏討吃的自然不會有收獲，應該去富戶人家那裏討，還需要知道那家人的秉性，要是脾氣不好的別說討到吃的，搞不好還得挨一頓打。信息也尤為重要，富戶人家喪娶婚嫁的日子去討吃的不會空手而歸，或許還能吃頓好的改善改善夥食。賭場也是一個好地方，賭徒賭贏了大多都會很慷慨，隨手就能把手中吃的施舍出去。
陸中元和這群流氓混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巴克從不去乞討，作息時間很亂，有時候一個晚上都不回來，身上帶傷是家常便飯。
巴克總有辦法弄到好東西，不時的身上還有些銀錢去賭場玩幾把，這家夥也很慷慨，有錢的時候請大夥吃飯，有不是太危險的活計也會帶著大家一起幹。
陸中元用心向這幫人學習如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