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桅突然從惡夢中醒了過來。感覺腦袋象要裂開一樣,頭痛得厲害,額上滿是冷汗。全身象灌滿了鉛似的,感覺身體很虛弱,很疲勞,好象虛脫了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他微微睜開眼,刺眼的陽光立即耀得他的眼睛一片白花花的的,什麼也看不見。用手揉了揉眼睛,眼睛很幹澀,手的感覺很遲鈍,動作也很僵,好象曾糊了一掌漿糊在掌上自然風幹似的,觸到臉上的似乎不是自己的手。然而頭很痛,他不及細想,又閉上雙眼。好一會兒,他才終於緩過勁來,也適應了刺眼的陽光。
他張開眼,扭頭四顧,發現自己躺在一片叢林間的空草地上,四周林木豐盛,鬱鬱蒼蒼。
“我怎麼會在這裏?”他茫然不知所措地打量著周圍那陌生的環境。扭頭的時候,脖子有些癢癢的。目光略微下垂,胸前赫然是一把蓬鬆鬆的,長約一尺的雪白胡子。他對著這把胡子愣了半晌,腦袋瓜異常遲鈍地出現一段短暫的空白。
“這是誰的胡子?”他的手輕輕的拈著一叢胡子,並順著胡子一直摸到自己的下巴想道。
驀地,他一骨碌翻身坐起,睜大雙眼瞪著攤開的雙手,眼裏露出恐懼的神色:“我的手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是一雙瘦骨嶙峋的手,形同雞爪,幹枯瘦硬,黃褐色的皮膚十分粗糙,掌心是厚厚的一層黃色老繭,手背上麵刻滿了風霜的痕跡,十個扁平的指甲醜陋無比,指甲縫裏寨滿了黑色的泥垢。他愣愣地看著這雙手,腦袋又出現短暫的短路。
江桅試著握了一下拳。這雙手果然隨著他的意念握了一下拳,隻是動作僵硬,觸覺遲鈍。
“不,這不是我的手!”一股與生俱來的恐懼襲遍他的全身,他隻覺如墜冰窟,徹體冰寒,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用手仔細地摸著自己的臉。臉上的皮膚很粗糙,寫滿了歲月刻下的痕跡,手上及臉上傳來的觸覺讓他心裏一片冰涼,心裏無比恐慌,驚懼。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江桅一次又一次地安慰自己,同時三下兩下脫下衣服,檢查身體的其它狀況。
然而,他看到的,摸到的,無一不在告訴他,這是一具老年人的軀體。想不到,這具軀體除了脖子及胸前常見陽光的一塊皮膚黑一些,其餘地方倒較白,肌肉也很結實,顯然經常運動。
但江桅對這具軀體隻覺得無比惡心,他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根本不願相個這是真的。他無力地躺在草地上,使勁地思索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然而,他大腦裏記憶的東西非常少,他隻記得那天走在學校後山的樹木裏躲在草地上看書,突然眼睛一暗,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難道?我已經昏迷了幾十年?”江桅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不過,這似乎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
可是,他身上穿的還是那套衣服,藍色牛仔褲加白色T恤,而且這套衣服看起來依然是那麼新,如果已經過了幾十年,為什麼不朽化?至少,顏色會變得破舊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