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生變數(2 / 3)

葉榮虎還說,剛才給大哥打了個電話,手機關機。

“榮虎,你先不要急著答應,也不要推辭。等見到大哥,咱們再做商議。”

隨後,葉榮貴也撥打了葉榮添的手機,依然關機。

此時的葉榮添,正陪著龐泰川,在濱陽郊區的輝煌馬術場。

近兩年,為了體現所謂的生活品質,富豪名流們,閑暇之餘,開始把玩一些稀有的玩意兒。文物,遊艇,私人飛機,甚至是把藏獒當寵物來養,也不罕見。至於前些年盛行一時的高爾夫,早就不入流。

馬術,是最新的玩法。輝煌馬術場,落成於一年前。老板是一位香港人,姓邵,據說,曾在國際級的大賽上,拿到過銀牌。

葉榮添也是濱陽城,最早一批玩馬術的富商。玩著玩著,居然上癮,欲罷不能。為此,他還特意花了兩百萬美元,托馬場的老板,從土庫曼斯坦,購得一匹純種的汗血寶馬。

喜歡馬術,一是骨子裏的不服老,二是了了年輕時的夢想。年輕時葉榮添有一大夙願,成為一名東征西討的騎士。

中世紀的歐洲青年,想要成為一名騎士,必須要經過一個漫長扈從階段。包括協助其實穿戴和保養鎧甲和馬匹,以及各種照料協助和保護,騎士則傳授自己的扈從戰鬥和工作經驗,直到他可以獨擋一麵,成為真正的騎士。

這番道理,放在經營企業上,也是通用的。而且,經營一家企業,所麵臨的局麵,要複雜許多,險惡許多。

銘德能走到今天,除了葉家四兄弟的努力,多多少少的帶點運氣。

所謂運氣,先有運,後有氣。而“運”,即時運加運作。說到底,就是維護好各方關係。如此,才能有過關斬將,殺出一條血路的氣魄。

葉榮添邊琢磨著,邊和龐泰川並排騎著馬。

繞了一圈,兩個人進了馬場的休閑區。

“葉叔,這麼好的地方。下次有機會,一定讓我家老爺子來嚐嚐鮮。”

因葉榮添和龐啟堂是同一輩分,龐泰川一見麵,就稱他為“葉叔”。彼此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泰川,剛才我們隻是熱身,真要是全副武裝,真刀真槍的上,恐怕啟堂兄會吃不消。”

“葉叔,你有所不知,老爺子的身子骨硬朗著呢。退休以後,他迷上了冬泳,還當上了我們蒼平市老年人冬泳協會的會長。去年,在全市的冬泳比賽上,還拿了個第二名。”

“哦!”葉榮添頗為驚訝地張了張嘴,“看來啟堂兄是寶刀不老啊,不過也是,退下來了,是應該多多培養興趣。否則,腦子就沒有你們年輕人轉得快了。”

“葉叔,你過謙了。據我所知,你最近的每一個動作,都在業界引起不小的地震。”

“泰川,我哪有那麼神奇。即便有,也是其他三個兄弟的功勞。我現在啊,是高掛免戰牌。除非,啟堂兄能再次出山。到時候,我一定響應。”葉榮添笑著起身道,“好啦,時間不早啦,先找個地方吃中飯。”

首次見麵,龐泰川這個後輩,給葉榮添的印象,還算不錯。謙遜,敏銳,沉穩,頗有幾分龐啟堂的影子。尤其是長相,簡直就是和龐啟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般。

看來,當初龐啟堂力排眾議,選擇他來做接班人,有理性的成分,也帶著感性,一種本能地感性。

中國曆代王朝,在遴選儲君時,在位者,潛意識裏,也總是偏好於和自己相似的那個皇子。一家企業,是一個小型的王國,亦是如此。

此次來濱陽,龐泰川頗為低調,隻開了一輛日產途樂,按配置高低,市場價在一百萬到一百五十萬之間。

奧迪A8和日產途樂,一前一後。大約半個小時後,到達了皇家會所。

葉榮貴已先於到達,張羅好一切。

“泰川,既然來了濱陽,就要嚐嚐濱陽的本幫菜。這裏的私房菜,在整個濱陽城,可都是數一數二的。會所老板的曾祖父,曾是宮裏的廚師。據說,還給慈禧太後做過飯。”

皇家會所在業界,可謂是名聲響亮。不管是中午還是晚上,不提前預定,根本就沒有位置。這麼多人富賈名流趨之若鶩,其一是賣李曙光的麵子,圈內人都知道,李曙光和會所的老板宗仁明是親戚,並持有會所的少量股份。其二,宗家是廚師世家,四代為廚,曾祖父在光緒年間,曾是皇宮內的大廚。祖父是上海“鏟刀幫”的領頭人物之一,父親在省城的某國賓館掌過勺。

五年前,宗仁明辭掉了濱陽喜來登行政總廚一職,下海經商。在李曙光的幫助下,選址華蓋山腳下,創辦了皇家會所。

“時代變了,沒想到,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也能享受到慈禧太後般的待遇,還是社會主義好啊。”龐泰川詼諧地笑了笑,又道,“葉叔,雖說蒼平挨著濱陽。但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來濱陽,以前,最多是路過。我也聽我家老爺子多次提及過,濱陽的本幫菜,可是省內的一絕,好像還特意點過這家皇家會所的門。”

“泰川,你有所不知。以前,你爸爸每次來濱陽,我都會帶他來這裏解解饞。”葉榮添邊說著邊把龐泰川請進門,“啟堂兄的那張嘴,挑剔的很。”

“葉叔,你別忘了,我家老爺子可是從承包招待所起家的。那個年代,招待所應酬很多,尤其是官場上的人。對吃方麵,自然需要考究。”

“說的也是,說的也是。”

兩個人邊閑聊著,邊到了“迎客鬆”廳。

“泰川,既然你是第一次來濱陽,作為你父親的多年好友,自然應該為你接風洗塵。這迎客鬆的寓意,恰當好處。”

“奇鬆傲立玉屏前,閱盡滄桑色更鮮。雙臂垂迎天下客,包容四海壽千年。”龐泰川臨場朗誦了起來。

“泰川,看不出來,你對古詩詞,也頗有研究。”

“葉叔,談不上研究不研究的,隻是業餘愛好罷了。”

進了包廂,葉榮貴正愜意地抽著煙,桌子上已擺著精致的冷盤。

“泰川,介紹一下,我二弟葉榮貴,銘德的副董事長。現在銘德的日常事務,一般都由榮貴來打理。”

“葉董,初次見麵,多多關照。”

“龐董,你父親和我大哥是至交,稱呼我葉董,顯得太生分了吧。”葉榮貴邊開玩笑著邊遞上煙。

龐泰川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會抽煙。

“榮貴,你長的可要比我年輕許多,真要叫一聲叔叔,估計你心裏也不好受。”葉榮添接過話,調侃道。

葉榮添的話雖是調侃,卻是龐泰川稱呼葉榮貴為“葉董”的本意之一。另一層,也是老爺子的意思,到了濱陽,要打理好和葉家的關係。不過,也不能走的太近,該有的距離,還是要有的。

畢竟,距離產生美嘛。否則,彼此赤裸相對,也就毫無秘密可言了。

葉榮添又說:“我看這樣,接下來,泰川不是也要進歐中學習嘛。如此一來,榮貴就成了你學長。叫他一聲貴哥,既合情合理,又顯得他年輕。”

“葉叔,這樣一來,豈不是亂了輩分。”

“輩分不輩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濱陽葉家和蒼平龐家的交情。”

說話間,熱菜一道一道的上來了。

“泰川,要不要來點酒。”葉榮貴問道。

“貴哥,大中午的,能免則免。”

沒有明確點頭,也沒有明確搖頭。言語間,透著龐泰川的說話藝術。

葉榮貴心想,後生可畏,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泰川,就衝你這句貴哥,我們也要小酌幾杯。”

說完,葉榮貴打開特供的飛天茅台,為龐泰川滿上酒。隨後,又用眼神詢問著葉榮添,得到許可後,也為他斟上小半杯。

“泰川,歡迎來濱陽做客。”

葉榮添平時甚少喝酒,今天也算是破例。

年輕時,在圈子裏,葉榮添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既有酒量,酒膽更佳。有如此境界,一來,父親曾是漁民,出海打漁,時常要帶上一兩斤的本地燒酒。因此,或多或少的帶有遺傳基因。二來,是被迫而為之,十幾二十年以前,舉目濱陽城,休閑娛樂的場所。大部分的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談成的。特別是東北來的客戶,必須先幹上三大碗白酒。否則,一切免談。久而久之,葉榮添的肝,就出了問題。

兩年前,慢慢地決定戒酒。

三個人邊吃邊聊著,氣氛頗佳,以葉榮添和龐啟堂的往事為主旋律。

酒過三巡,葉榮貴試探著問:“泰川,有個問題我想不通。按照你的身份和地位,進歐中讀個EMBA,完全不是問題,為什麼會選擇總裁班呢。”

“貴哥,源開旅業在蒼平,的確有一定的知名度。不過,這畢竟是濱陽,豪強林立,我又是初來乍到,正所謂外來的和尚難念經,還是低調些為好。況且,進了歐中,選擇什麼的課程,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選擇什麼樣的圈子,什麼樣的圈子能容納你。”龐泰川娓娓道來,“當然,這是我的粗淺看法,也是我家老爺子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