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凱達和任倩倩係高中同班同學,相戀了八年。
當初,任倩倩要嫁給他時,任嬋嫻就極力反對。畢竟,任倩倩出身豪門,而曹凱達卻隻是個窮小子,彼此門不當戶不對。可是,任倩倩卻非他不嫁,為此,還離家出走過。被逼無奈,任家隻好成全了這段婚事。
婚後,高中畢業的曹凱達順理成章的進了鴻達光電,從一位基層的管理人員做起,這些年,靠著巧舌如簧的本事,平步青雲,最終坐上了集團副總裁的位置。
平日裏,即便是看不慣曹凱達,或者鬧矛盾,任嬋嫻也是本著息事寧人的原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到底,他畢竟是自己的妹夫。
但這一次,曹凱達無疑踐踏了任嬋嫻的底線。居然逮住她和葉榮峰,在蘇州私會一事。在任鴻達麵前,告了“禦狀”。任鴻達知情後,大發雷霆,不分青紅皂白,將任嬋嫻痛罵了一頓。
任嬋嫻惱羞成怒,跑到曹凱達的辦公室理論。公道地來說,曹凱達雖是個勢利小人,但對任嬋嫻這個大姐,也算是畢恭畢敬。即便是嗬斥他幾句,也不會反駁。
不過,任嬋嫻的那句,你隻不過是我們任家的一條狗,極大地刺傷了他的自尊。兩個人你來我往,足足爭執了近半個小時。
“李院長,顧主任,劉董,項大師,許總,各位都來啦。”曹凱達嫻熟地換上麵具,殷勤地打著招呼。
“老任,鴻達光電有嬋嫻和凱達在,你也可以嚐試著學學榮添兄,去周遊世界了。”
“老李,未必吧。據我所知,榮添從瑞士回來後,就一直沒閑著。前兩天,又去了省城。再說了,嬋嫻和凱達畢竟還年輕,尚缺火候。真要是把鴻達光電這麼大的攤子交給他們,我還真有些放心不下。”任鴻達邊說著邊把一行人請進屋。
爾後,給任嬋嫻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去趟廚房,讓廚師盡快出菜。
任家共有六個傭人,一個廚師,一個園丁,兩個保姆,外加兩個司機。
尤其是廚師,大有來頭,名叫於炒勺。之前,是濱陽首家五星級酒店,濱城飯店的行政總廚。兩年前退休,被酷愛濱陽本地菜的任鴻達高薪聘請,成了慶豐路8號的掌勺者。
“任主席,你這裏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小型的博物館啊!”劉誌芮撫拍著一張黃花梨八仙桌,驚歎道。
劉誌芮和許繼龍,還是首次邁進慶豐路8號的門,不禁被正廳裏的布置鎮住了。
放眼望去,正廳裏擺著不少古董,以瓷器,書畫和木製品為主。而且,應該沒有濫竽充數的贗品,件件價值連城。
“劉董,你有所不知。我爸爸可是出了名的文物迷,這裏的每一樣東西,他都當做寶貝,說是視為己出也不為過。”曹凱達半開玩笑地道。
“曹總說的沒錯,有些人收藏文物,是為了附庸風雅,俗氣得很。任主席就不同了,他是真的好研究古玩。為此,還特意請了我們的校友,濱陽城古玩圈的泰鬥遲暮均,來精心護理這些寶貝。”
“顧主任,你過獎啦!”任鴻達笑了笑,頗為大方地說,“劉董和許總,還是第一次來我這裏。看到什麼喜歡的,盡管拿就是。”
“任主席,君子不奪人所好。況且,我隻是個粗人,根本就不懂得欣賞。”
許繼龍在婉拒的同時,又借機拍了任鴻達的馬屁,把他捧到更高的境界。
剛說完,他突然瞥見一樣似曾相似的古董,擺在精致的紅木櫥窗裏。這不是上次在崇義島時,周永福花了大幾百萬,從遲暮均手上拍到的唐三彩嘛。之後,周永福轉手送到了項秉興。怎麼,現在又跑到了任鴻達的手上。
幾個人圍著半仙桌,就著上等西湖龍井,閑聊了一刻鍾。廚房的菜,也一道道上來了。大體上,都是濱陽本地的特色菜。
“各位,我這裏可沒有什麼拉菲茅台,隻有自家釀的黃酒,味道絕對醇正。我曾經多次跟老李提及過,等將來退休了,把古玩文物當副業。至於正業嘛,開一家小酒坊,專門出售這種黃酒。”
“老任,飯桌上可不能搞營銷,特別是自賣自誇的營銷。”李曙光打趣道。
“老李,這不僅是營銷,還是終端營銷。雖說的好的產品,自己會說話。但我們做企業的任務,是要把好的產品擺放好,展示好,讓它有機會說話。否則,你不說話,別人就會說話。”
“老任,依你的水準,等讀完EMBA,完全可以來歐中授課了。”
“老李,這些在你麵前,隻是班門弄斧而已。”在李曙光麵前,任鴻達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啦,言歸正傳,作為慶豐路8號的主人,我先敬各位杯,歡迎各位來做客。”
剛開始,氣氛略顯沉悶,大家所談的,也都是發生在歐中的一些瑣事。當劉誌芮把話題扯到林賽賽懷孕一事上時,卻被李曙光打斷了:“劉董,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聞,就不要往深處刨了。更何況,這是娛樂圈的事情。在座的,都是知名企業家,各個行業的精英,難得聚在一起,還是應該多談談生意場上的事情,分享彼此的心得。”
許繼龍也見機道:“劉董,李院長說的是。就拿我們太和證劵來說,現在最關注的,就是你們香巴拉上市承銷商方麵的選擇。”
許繼龍出於私心的一番話,把話題引入了正題。
“說起承銷商,我要投許總一票。當初,我們鴻達光電上市時,有了許總這個操盤高手的加盟,可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曹凱達本想借機撮合這段姻緣,回應他的,卻是任鴻達的一聲幹咳。似乎在提醒曹凱達,他才是鴻達光電的掌門人。這番話,也隻有他說出來,才合情合理,用不著你一個外姓人,越俎代庖。
“凱達,鴻達光電能上市,當然要感謝許總。不過,之所以能上市,靠的是自身的實力,是爸爸幾十年的積累。”任嬋嫻抓住機會,滅了曹凱達的威風。
“還是多談談和香巴拉上市有關的事情吧。”任鴻達陰沉著臉,製止道。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一個女兒,一個女婿,居然當著外人的麵,玩起了對攻,成何體統,這不是明擺著讓別人看笑話嘛。
“老任說的對,做人做事,可千萬不能本末倒置。”李曙光也添了一句,把話題又引到了香巴拉上市,“先不提承銷商方麵的選擇,畢竟,這需要公開招標。依我的了解,香巴拉作為濱陽服裝行業的領軍企業,有實力,也有能力角逐資本市場。當然,正所謂未雨綢繆。在上市之前,許多問題,還是要厘清的,尤其是在股權配製上麵。”
“既然李院長說到股權配製,今天正好任主席也在。有些話,我也就開門見山了。”劉誌芮放下筷子,稍作停頓,“既然要上市,就要允許外部的資金進入。上次在任主席的辦公室,我也捎帶的提過此事。但因為人多,並沒有細談。坦白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尋求合作方,也見過一些大企業的掌門人和風投機構的負責人。不過,談得來的,彼此滿意的,幾乎沒有。思來想去,我覺得,倘若能夠和歐中的校友,達成合作,是最合適的。就算是出了什麼差錯,也有李院長在。”
任鴻達緊追著問:“劉董,你剛才所說的大企業,包括銘德集團嘛。”
“包括,實不相瞞,我和葉班長有過深入的接觸。但他在這件事上,卻一改往日行事果斷的風格,有些優柔寡斷。至於原因,他隻說,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個人做不了主。前幾天,我剛跟他聯係過,他又說,最近,會給我明確地答複。”
一問一答,引出了銘德集團。劉誌芮的潛台詞,是在暗示任鴻達。有銘德這個強勁的對手在,香巴拉就有了談判的籌碼。他也知道,任家和葉家一向交惡,他們鬥的越起勁,香巴拉的主動權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