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看白白的眼神裏盡是同情憐憫:“他在你身上施展了秘術你知道嗎?”
“什麼秘術?”白白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藍玉把墨魘施在她身上的符咒功效說了一遍,然後問道:“被人控製的滋味如何?如果不是把你當做玩物,為何會給你用這樣的符咒?”
白白想起之前在地府裏曾經試過兩次明明想反抗,身體卻全不聽使喚,隻依照墨魘的命令行事,當時以為是因為墨魘的法力太厲害,現在聽藍玉這麼說,竟是因為身上被施了秘術?!
說不難過是騙人的,壞蛋墨魘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她?!
“人都是這樣自私無恥,自以為是萬物之靈,隻想著控製占有世間萬物,何曾去想過與它們和平共處?何曾想過它們是不是願意被他們控製?!”
藍玉輕蔑地笑了笑,又道:“所以他們都該死!不管是天帝、是明乙、墨魘,還是其他狗屁仙人魔君統統都該死!”
白白垂下頭沒說話,過了一陣道:“師父是好人,墨魘……墨魘他也是真的喜歡我……”
藍玉對著這隻頑固的小狐仙,簡直覺得恨鐵不成鋼,他咬牙切齒道:“你師父是好人?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他也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
白白生氣道:“你眼裏所有人都是壞人麼?所有人對別人好都是利用人?”
藍玉冷笑道:“明乙在這天庭上是何等聲望?!你有沒有問過你的師兄們是經過了多少艱難考驗才被他收入門牆,天帝這樣的身份想求明乙收他的女兒為徒都不可得,你有什麼稀罕之處,讓他主動找上門去從小教導?連你的爹娘都是沾了你的光彩能得到明乙的青睞庇護,你難道從來沒有奇怪過,他為什麼要單單就看上了你這麼隻什麼都不懂的小白狐?”
白白確實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從她有意識起,明乙就是她的師父,雖然不曾露麵,卻能常常聽到他的聲音,尤其在修煉的緊要關頭,總有他的指引鼓勵,數百年來已經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誰回去糾結它的原因?
“師父先遇上我爹爹媽媽,才收我作徒弟的。”白白想起爹娘常掛在嘴邊的,關於當年師父如何對他們夫婦施以援手,助他們位列仙班的事情。
“明乙是因為你才找上你爹娘的!”藍玉肯定地說道。
白白不信道:“我那時都還沒出生呢!莫非師父還能預測到爹爹媽媽會剩下我?!”
“別人預測不到,明乙卻完全辦得到!”
“你越說越奇怪,就算師父真有這個能耐,他收我作弟子又有什麼好處?你想挑撥離間,你是壞蛋!”白白嘴裏雖然這麼說,心裏已經隱約有些不安,但是她不願意往深處想。
藍玉仿佛看穿了她的虛張聲勢,被罵了也不生氣,施施然道:“他預測到你將會與墨魘結緣,控製住你,不就等於控製了墨魘了,也難為他肯花幾百年時間在你們一家三口身上。”
“你胡說八道!我不聽你說了!”白白縮成一團雙手掩住耳朵大叫道。
藍玉看著她自欺欺人的可笑舉動,知道她其實已經有些相信他的話,隻是害怕麵對真相。白白總是一副天真不知愁的模樣,讓他暗中咬牙嫉恨了不知多少次。
同樣是鳥獸修成小仙,白白傻乎乎地卻擁有了所有他渴盼已久偏偏得不到的幸福美好,她有疼愛她入骨的爹娘,有對她關懷備至的師父師兄,又把她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的情人,有眾多小仙的信任景仰,更有高強的法力與令人著迷的容貌。
他卻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滿腔仇恨……
他要告訴她,她以為理所當然擁有的幸福都是假的!
別人覺得明乙高深莫測,但是從他一千多年前勸退了墨魘,破壞了藍玉顛覆天庭的計劃的那一刻開始,藍玉已經在暗中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可以說,藍玉是天庭上最了解明乙的人。
雖然明乙自損修為窺探天機的事情,他沒有親眼見到,但是憑借著他對仙草仙藥的了解,他早就發現了明乙的不妥,青涼觀的童子玄書這些年來一直收集的草藥他打探得清清楚楚,早就從那些看似零散無規則的仙草名目中猜到青涼觀內有人遭受天譴反噬,身受重傷。
青涼觀人口簡單,修為極強的不過是明乙真人與他的幾個弟子,這些人偶有外出,藍玉法力較弱,怕被發現不敢靠近觀察,所以也未能確定究竟是誰受了重傷。
後來明乙開始明裏暗裏與凡間的白狐族頻繁接觸,似乎在找什麼特定對象,最終跟白元鬆夫婦深交起來,藍玉隻覺得奇怪卻摸不著頭腦。
直到最近,藍玉冷眼旁觀事態發展,終於把事情的始末連成一線,一直以來,傷重難愈的正是明乙,他法力高強,不可能無緣無故去做些有違天道的事情,那定是為了什麼重要的目標才願意如此犧牲。白白與墨魘意外結緣,明乙明裏暗裏推波助瀾,似是早有準備了一般,墨魘為了白白竟然肯去鎮壓地府叛軍,所有的事情聯係在一起,證明了一件事,明乙早知道墨魘與白白會成為夫婦,所以先下手為強地把白白一家拉攏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