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桌的鹿皮墊上放著一封已經拆封的信件,它是亞特蘭蒂斯國王的禦筆信,索加顫抖著將它展開,他匆匆看完信件,上麵一些文字深奧晦澀,但並不影響他對內容的判斷,看來藍斯王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讓兒子回國的事了。
此刻,書房外傳來腳步聲,索加將信放回原處,他背著手麵朝大門,當門被仆人推開時,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並對迎麵而來的男人行禮,“父皇。”
拉姆精明的打量著兒子,目光隨即掃視書桌,“看在天神的份上,你沒動我的東西吧?”
“當然沒有。”索加往後一退,好讓拉姆坐到桌前。
“最近的課程進行的怎麼樣?”拉姆像所有慈父企圖了解兒子一般關注著他。
“杜拉卡澤是位好老師,他已經盡力了,而我也盡力了。”
拉姆滿意的一笑,他早從老師那裏了解到了兒子在學習上的進度,但那還不足以塞滿他的腦袋,他要學的東西遠遠大於這些,“明年你就八歲了,我想讓杜拉卡澤陪你去比沙曼,在那裏進行真正係統的學習。”
“無上榮幸,隻是我能帶同伴嗎?”
“不,兒子,這些課程是專門針對你而設計的,除了你沒人可以參與。”
“那阿斯蘭呢?”索加急忙詢問。
“啊,我忘了,”拉姆將桌上的信遞給了索加,“他父皇想讓他提前回國。”
“你同意了?”
“不,兒子,這事得由紅衣祭祀決定。”
“紅衣祭司?為什麼?”
“他們要啟示神諭,如果神諭說他可以提前回國那當然是皆大歡喜,如果神諭預示他必須待滿三年,那我們也無能為力。”
“他們什麼時候啟示神諭?”
“應該很快,我想藍斯王比我們更迫不及待等著答案呢。”
索加尷尬一笑,他掩飾著自己的失落,但拉姆仍然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了一絲端倪,“他是藍斯王的長子,他有自己的使命,如同你也有自己的使命一樣,你們兩個如果擁有共同的目標,我想總有一天會再次相遇。”說到這裏,拉姆的表情變得柔和了幾分,倒有了父親的感覺,“還有一件事,你母後懷孕了,她稍後會親口告訴你。”
索加終於明白父皇今天的喜悅從何而來了,他匆匆頷首,“我去看望母後。”說完,推門而出。
當皇子來到皇後的宮殿時,阿斯蘭已經等在了那裏,這讓索加頗有些驚訝。
“皇後叫我來的。”阿斯蘭解釋道。
索加沒有說話,他率先走進了會客室。這種難得的沉默一直籠罩著兩個孩子,直到皇後從休息室走了進來。
“很高興你們兩個都來了。”
孩子們起身行禮,然後分別入座。
晚餐的氛圍倒是融洽,當皇後告訴兩個孩子她懷孕時,阿斯蘭由衷的替她高興,而索加則一言不發,作為母親,皇後以為兒子今天的沉默是因為對新生命的排斥而產生的,但她不知道索加的一言不發其實是另有其事。
用餐時,皇後巧妙的對索加表達著自己的愛意,她想讓他盡快接受這個新弟弟或新妹妹,而索加的積極性並不高,他不是若有所思就是惆悵不語。
就在晚餐接近尾聲時,索加開口道,“阿蘭,在你們國家,女孩擁有繼承權嗎?”
這話讓餐桌上的兩人都有些驚訝,阿斯蘭看向皇後,她則做了個手勢讓仆人全部退了下去。
許久,阿斯蘭開口道,“有是有,但一個公主想要繼位比登天還難。”
“何以見得?”
“她們的王兄會想方設法把她們下嫁,以確保她們失去王位繼承權。”說完,阿斯蘭陷入了沉思,他曾聽人說他的父皇就是通過這種手段登上王位的,他慫恿自己的皇姐跟著一個遊吟詩人私奔。阿斯蘭不願相信這是事實,因為小孩特有的是非觀讓他覺得這事為他的家族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