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開什麼玩笑,雬月,那是拍嬰啊,我打不過它的。”
“你打不過它,我們就都得死,算了。我知道你對付不了,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大不了……我們雙雙殉情怎麼樣。”雬月捏住了我的下巴,蒼白的唇輕輕揚起一絲笑意。
但那笑意並非玩世不恭的笑,而是絕境中淒然的笑意。
我從沒見過雬月這個天神一樣倨傲的男子,會把什麼東西當回事,就算是呆在地獄裏的塗山嬌嬌。
他也是舉手投足的就對付了,今天晚上的他格外的不同。
秦桑和大金已經抱在了一起,大金手裏緊緊攥著關公牌,已經抖成了篩糠了,“你們兩個人那麼厲害,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秦桑還在為我說話,“大金,他們都還隻是孩子。”
“去……去裏麵的房間啦……去房間裏麵,把供奉的真身破掉就好了。”大金也是到了絕境徹底的慌亂了,居然用母語粵語跟我說話。
泰語和粵語很多相似的地方,我勉強能聽懂,有些為難道:“現在我們都動不了了,誰可以去破它的真身?”
唯有塗山嬌嬌咧著嘴,在一旁冷冷的笑著,“那可是阿讚濕做的拍嬰,絕對是絕品,送你們好好品嚐,哦嗬嗬……等你和我哥這個不要臉的死狐狸都死了,我就自由了!”
她的雙目也跟著拍嬰一樣。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裏,陰森血紅的雙眼,就跟飄在半空中的倆燈籠一樣。
她好像也被血線束縛住了,卻絲毫不害怕,那樣子有點兒像等著看我們死一樣。來秦桑家裏明明就是雬月自己的決定,現在卻搞的如同事先挖好等我們跳的陷阱一般。
那拍嬰已經爬上了大金的肩膀,用那種尖利詭譎的聲音說著泰文,語調太奇怪了。我聽不是很懂,好像是不太好吃意思。
拍嬰嘴上說著不好吃,一嘴巴就咬在了大金的脖子上。
登時鮮血就噴出來了,大金哀嚎了一聲,一副吾命休矣的模樣,“要死了要死了,莫瑤,救命啊。”
“大金,你不是有關公牌啊,你不會擋一下嗎?”
我一看有些急眼了,看大金當了大半輩子的牌商,身邊戴的關公牌對那拍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手持金銀銅梵天就對著那拍嬰念咒,念咒的同時我也看見了,房間裏的血線把我手中的焚天吊墜給貫穿了。
這四麵佛焚天算是廢柴了,再看看大金手腕上纏著的佛珠上的關公牌,更是可憐被好幾根血線都貫穿了。
關公牌上的關公爺爺,雙眼當中更是流出了血淚。
難怪關公牌會不起作用,原來是被這些血線,一早就破去了。
雖然四麵佛被破去了,可是我所念的古巴利咒語,對拍嬰也有一定的影響。咒語的力量和拍嬰身上的邪氣撞擊在一起,似乎是將它給傷到了。
它的身上立刻出現了創傷,冒起了黑色的青煙。
拍嬰當然不是省油的燈了,嘴裏狠狠的在大金的脖子上咬了一塊肉下來,在嘴裏咀嚼了兩下就咽下去了。
然後,便衝我大聲的嘶吼哭泣了一聲。
霎時間,就好像有帶著腐臭味道的陰風,直接撲麵而來。
“小胖妞,我們……今天可能要死在一塊了,這拍嬰有些奇特是專門克我的。”雬月的聲音輕輕的在我耳邊響起,明明是在危難的時刻。
卻如同蒼穹上的清風,麥田裏的風笛一般的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