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超接到自己派遣到和平峒公塾的派遣公文已經半個月了,但這半個月他一直過得渾渾噩噩,有如行屍走肉,因為他失戀了!而且還成為了機器人!
這幾天腦後處依然不時傳來陣陣隱痛,可是趙超卻一點也不在意,哀莫大於心死,他甚至連藥鋪檢查都沒去,任自己自生自滅。有時實在痛得難受,就去買壇酒,自斟自飲,酒精不但可以麻痹精神也能麻醉肉·體上的痛苦……
趙超是交趾郡塾師太學的一八四屆太學畢業生,若是他服從派遣,一般會派遣回他的老家興寧縣。但是因為女友蘇東波的緣故,趙超主動要求分來興寧縣的鄰縣雷鄉縣。蘇東波的父親是雷鄉縣府學的副督,在畢業時,蘇東波讓趙超與她一起分回雷鄉縣,說:“以我父親的關係,兩人都可以留在縣城授業解惑。”
能與戀人在一起工作,不要說縣城,哪怕就是最邊遠的小山村,趙超也毫無怨言樂於接受。可是八月份他接到縣府學文書的公文後,才知道隻有自己一個人分到了雷鄉縣最為偏僻的和平峒圖的和平峒公塾。
而蘇東波卻一直沒有派遣,後來趙超到處打聽,有人告訴他:“蘇東波?哦,她是被派到郡裏學習去了。”參加工作後,能被選派去學習就意味著要進步,現在蘇東波還沒參加工作就被派去學習,以後她還可能與自己一起工作嗎?趙超就算再遲鈍,這個問題他還是能看透的。
趙超去找蘇東波的父親蘇堤,蘇副督對他完全沒有了六份月蘇東波帶他回去時的熱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和平峒公塾的劉備督正很重視人才,而且這幾年和平峒公塾發展得也不錯,劉督正特意點名讓你去的。”
說完他又一臉的慚愧,說:“我隻是個副職,人微言輕,加上今年新來的縣長親自過問了太學畢業生的派遣,我也無可奈何啊。在下麵好好幹,爭取幹出成績,以後有機會再調回縣城。”
一番話說得趙超當時無言以對,人家堂堂副督放下身段跟自己解釋,他這個農家子弟在雷鄉縣無親無故,現在一切已塵埃落定,還能怎麼辦呢?
趙超倒不在乎去哪裏工作,隻是希望能和蘇東波在一起罷了。不管是和平峒公塾也好,荒山嶺公塾也罷,他都會非常樂意。蘇督好像也看出了趙超的心思,從抽屜裏拿出一封黃麻紙寫的信,說:“這是東波給你的。”
趙超拿到信後就顧不上與蘇堤磨磯,蘇副督臉上的虛偽讓他看得很難受。他快步走出他的公衙後就將信抽出來,信上的字跡非常熟悉,可卻隻有短短幾行字:“超,對不起,我們分手吧!東波。”
這幾行字有如千鈞,重重的擊在趙超的心口,他的臉·色突然變得一片煞白,然後感覺頭暈目眩,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就這麼直挺挺的往後倒下,在他身後正是縣府學辦公樓的漢白玉台階,趙超的後腦重重的摔在台階上,當即就暈了過去。
他的身子往下滾,滾進了水池中,摔在假山上。
後腦重重地砸在水池中的假山上。
鮮血染紅了假山上的一塊尖石,滲下去,進入了一個深深往下的、隻容單手通過的山洞中。
這個洞是有來曆的。據一批徹夜不眠的賭徒說,這個洞是某夜天外飛石擊出來的,裏麵一定有天外法寶。眾賭徒敢以並不存在的人格擔保。眾賭徒曾經伸手進去摸掏,手卻總是不夠長,而且裏麵還有拐彎的地方,所以他們想盡辦法也不能拿到法寶。法寶不是用能被磁鐵吸住的那種材料製作。直到2000年後,有人在作業幫裏提出這個問題,有一個高智商的學子想到了辦法,那就是用一根繩子綁上膠水扔進洞裏把裏麵的東西粘出來。
由於這假山屬於府學的財產,沒有人敢破壞,因此保存完好直到今天。
當趙超的血滴進洞中,就被一股力量吸引,遊進最深處,來到一個橢圓形金珠前,“滋”的一聲鑽了進去。
金珠內,宇飛這段智能程序被激活了,發出無感情的機械聲:“滴,綁定宿主……宿主腦損度百分之九十九……讀取宿主腦中底層腦引導文件成功!獲取宿主個人信息……姓名趙超……人際關係圖開始重構……成功!”
橄欖形的金珠忽然從中間分開,宇飛這段智能程序發著耀眼白光飛了出來,順著血跡往洞外飛去。宇飛來到趙超的左耳邊,猶豫了一下,鑽了進去。“重構人腦……發現七情六欲丟失……發現人性缺失……發現人情味嚴重不足……模擬大腦開始重建……取代受損大腦……重建腦葉,重建小腦,重建腦溝,重建腦回,連接腦頭腦……成功!獲取麵部表情……失敗!”
仰天倒在假山上挺屍的趙超忽然睜開了雙眼,他的瞳仁中多了一個白色的圈,這是宇飛附身奪舍的標誌,一般人發現不了,隻會覺得趙超的眼神更清澈。趙超無力地閉上眼睛,又昏了。
待他醒來時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蘇堤的公衙裏,他暈倒時,蘇堤聽得外麵的動靜,本來不想伸手的,可是趙超在雷鄉縣人生地不熟,既沒親人也無朋友,唯一的一個女朋友也向他提出分手,再加上趙超是剛剛從他公衙離開的,真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他這個府學的副督也會很麻煩,因此他才讓人將趙超抬到了自己公衙的長板凳上。